蘇糖眼前一亮:“你說說看!”
盆栽搖了搖葉子:“裴宴禮年輕力壯,怎么就需要沖喜了,這不對勁啊!”
蘇糖毫不心虛的拍著胸脯:“是我干的,我原本想將他摔死,沒想到他后腦受傷卻只是昏迷不醒,命還挺硬的。”
在末世,攻擊人都會下意識選擇攻擊對方的頭部,誰能想到這古人的腦殼比喪尸都硬。
這樣都弄不死,她都有些佩服裴宴禮了。
盆栽沉默片刻:“挺好的。”
讓別人吃虧總比讓自己吃虧強,她還是很欣賞自己這個新主人的。
蘇糖有些沾沾自喜:“我也是這么想的。”
她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盆栽輕輕搖擺自己的葉片,似乎在思考什么:“其實夏氏也有些不對勁。”
蘇糖立刻來了精神:“說說看。”
她就說自己感覺的沒錯。
盆栽的葉子搖晃的沙沙作響:“你祖母好歹也是侯府的老夫人,她身為你父親的嫡母,若是要將你許配出去根本不用那么麻煩。
按理來說,只需要直接將你的庚帖交出去,再讓寧國公府直接抬你走就是,就算你父母反對,也是后續的問題。”
“可我聽你的意思,倒覺得你祖母是故意將丑話說在前面,想讓你反對一樣,這就有趣。”
盆栽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隨后才補充道:“人眼見到的事不一定是真的,或許你祖母同你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若夏氏真那么壞,柳氏怎么可能生五個孩子,又怎么可能庇護這些孩子平安長大。
況且夏氏當初可是打胎圣手,可看她對這幾個孩子的懲罰卻都是不痛不癢。
說是將人養廢了,但這些孩子的性子卻不知比那夏彥昌好了多少。
后宅之事,絕沒有眼睛見到的那么簡單,她對此持保留意見。
蘇糖單手托著下巴:“可我二哥說她就是壞人,而且故意將我們一家都養廢了。”
對于這個,盆栽相當有發權:“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你二哥眼里,夏氏一直都以一個壞人的形象存在。
所以他先入為主的將夏氏判為壞人,并因此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
成見會讓人情緒失控,進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蘇皓齊從小就便對夏氏十分警惕,會將夏氏看成壞人一點都不稀奇。
蘇糖的手指輕點臉腮:“我去她院里找顆樹問問。”
別管多少年的陳年往事,就沒有能瞞過這些植物的,而且植物永遠不會騙她。
盆栽點頭:“你去吧,我也想知道人夏氏是不是壞人。”
蘇糖從窗戶跳到院里,先是同桃樹打聽了下關于夏氏的情況。
以往有問必答的桃樹卻犯了難:“夏氏怕蟲鳴吵鬧,院子里除草很勤,又只種了一顆石榴。
那石榴話少,平日里根本不同我們交流,因此我們也不清楚夏氏院里的事。”
蘇糖鄭重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找那顆石榴。”
看著蘇糖麻溜的翻出院子,桃樹的枝條搖了搖。
壞了,忘了告訴小祖宗,跟石榴樹說話要有耐心了。
夏氏的石榴樹種在后院,許是夏氏剛回來的原因,夏氏帶回來的下人都在前院忙活,后院并沒有多少人。
蘇糖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家竟然有石榴樹,當即對著石榴樹喚了幾聲。
卻發現石榴樹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死了!
蘇糖伸手搖了搖石榴樹,發現依舊沒有任何反饋,她索性催動異能,成功摧出幾顆碩大的石榴。
將石榴摘下來抱在懷里,成功填補了石榴樹不說話帶給她的空虛感。
明天全家的水果都有了,還能拿兩個去調戲顧大人,倒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只是有些奇怪,既然石榴樹還活著,為什么不說話呢!
蘇糖心中滿是疑惑,可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身后忽然傳來慢悠悠的聲音:“你找我么”
那聲音拉的很長,慢的讓蘇糖感覺他隨時要完。
可對方有反應終究是好事,蘇糖三兩步竄到石榴樹身邊:“我有事問你。”
但石榴樹與她顯然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你想要果子的話,我可以接給你,很好吃”
好好一句話,說的稀碎,卻偏偏還在拼命推銷自己。
蘇糖吸了口氣:“我說我有事問你。”
石榴樹雖然說話慢,卻是個很愿意用語表達自己的樹:“從沒有人跟我說過話,我很高興”
蘇糖:“”你一字一頓我也就忍了,問題是你這一句話要說一盞茶的時間,咱們就別寒暄了唄。
好在蘇糖是個又閑又有耐心的人,她用裙擺兜住懷里的大石榴,盤腿坐在地上,認真聽著石榴樹說話。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當蘇糖無聊的想打瞌睡時,石榴樹忽然開口:“你問吧,我什么都告訴你。”
蘇糖的臉從手中滑落,發現石榴樹開始說正事,她眼眸亮晶晶:“我想問你,夏氏是不是壞人,你說是或者不是就好。”
不行,她可不想再拼湊石榴樹的“長篇大論”,每個字的間隔太長,石榴樹說下一個字的時候,她都想不起對方上一個字說的是什么。
空氣陡然安靜,靜謐的夜晚,偶爾有涼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