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了這句還不算完,用腳搖了搖桌子:“這是從哪討要來的錢,居然還點了這么多菜,怎么著,吃完了這頓,你家這個月不過了,哈哈哈”
自打看到來人,蘇皓安頭上就爆出青筋,雙拳緊緊握在一起,似乎是在隱忍什么。
蘇糖的眼神緊緊盯著蘇皓安,只要蘇皓安有什么動作,她就立刻將這人打死。
畢竟她沒有關于這人的記憶,貿然殺人不好。
蘇皓安死死盯著男人踩在桌子上的那只腳:“夏彥昌,適可而止。”
這人是夏氏的侄孫子,夏太傅的嫡孫,當朝夏貴妃的親侄子。
平日里最得夏氏寵愛,從夏氏那弄到不少好東西走,其中不少還是安樂侯府的祖上傳下來的。
這也是蘇皓安不敢同對方動手的原因。
夏貴妃是太傅嫡女,有與皇帝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又生下了二皇子,在宮中的地位僅次于皇后娘娘。
這夏彥昌,他安樂侯府是真惹不起。
夏彥昌欺負蘇皓安慣了,說話做事自然沒有忌諱:“蘇皓安,你不是好勇斗狠么,來打我啊!”
說罷拍了拍自己的臉:“來來來,往這打。”
兩個夏彥昌的跟班也發出猖狂的笑聲:“夏公子太抬舉他了,他蘇皓安最是欺軟怕硬,哪有這個本事啊。”
夏彥昌在桌子上拍了拍自己靴面上的塵土,飛揚的塵土落在桌子,沾滿了桌上的所有吃食。
偏他還不盡興,竟是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慢悠悠的刮著靴底的污垢,將污垢抹進桌上的菜里。
蘇糖的眼神瞬間陰沉,剛準備暴起,卻被蘇皓安在桌下用手按住。
他們惹不起夏家。
不但他們惹不起,就連其他客人也同樣惹不起。
認出夏彥昌的身份后,不少客人已經悄悄結賬溜走了。
就連掌柜的也悄悄收起店里最貴的酒水,生怕有個磕磕碰碰。
這種事在店里經常發生,若是些身份低的,他只要出面調節,大家都會給他些面子。
可若是這種身份高的,他這點面子就不夠用了,只能遠遠避開不參合,總不能為自己身后的主子惹來麻煩不是。
反正京城的貴人都喜歡往他這醉仙樓來,人脈圈子搭起來了,根本不用擔心沒生意。
一點小插曲,過兩天大家也就都忘了。
看到夏彥昌的動作,其中一個跟班走到蘇皓安面前,伸手拍了拍蘇皓安的臉:“蘇皓安,上次你打掉我一顆牙,今天怎么慫了,難道是出門沒帶卵蛋。
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今天就是故意來找你麻煩的。”
蘇皓安一手死死拉住蘇糖,另一只手則握緊拳頭。
等這貨不在夏彥昌身邊,他定要讓這貨好看。
夏彥昌最喜歡蘇皓安這幅恨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樣。
翹在桌上的腿抖了又抖:“賤人哪配來醉香樓吃飯,蘇皓安,這頓飯可不是你能吃得起的。
你若是識相,就把桌上的菜都吃了,然后再從小爺胯下爬過去,否則小爺就去找姑祖母,讓你全家都不得安寧。”
見蘇糖和蘇皓安都不動,侯君佑忽然跳起來推人:“夏太傅怎么了,夏太傅了不起是吧,有本事讓夏太傅對付我爹去,把我爹弄死啊,一群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他爹可是諫臣,正愁沒人可奏呢!
夏彥昌一時不察竟被推了個趔趄,好在身邊有人扶了一把才沒摔倒。
他歪頭看了侯君佑一眼:“我當是誰,原來是興安伯府的小廢物,還沒被你爹打斷腿丟出家門啊!”
侯君佑自己可以吐槽自家的破事,卻容不得外人置喙半分,當即抓起桌上的花生米向夏彥昌丟過去:“你才是靠祖蔭的廢物。”
夏彥昌立刻讓人將侯君佑按住:“廢物點心,還敢跟老子叫板。”
蘇皓安抓住蘇糖的手頓時松了,若是他們忍一時之氣會連累其他人,那這口氣莫不如不忍。
不就是夏氏那個老妖婆,他還不怕了呢!
安樂侯府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就不信夏貴妃能把他們一家沒有官職的人怎樣。
蘇糖沒有了鉗制,眼睛死死看著夏彥昌,光天化日的,不能將人打死,但也不能讓人好過。
就在蘇糖的大巴掌即將揮過去時,趙瑞澤帶著慍怒的聲音忽然響起:“放肆,你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仗勢欺人,你好大的膽子。”
他多年不回京城,竟是不知道京城的紈绔行事竟如此囂張。
夏彥昌從沒見過趙瑞澤,眼中露出一抹驚艷:“你是哪個館子里的小倌,竟跟著這三個廢物點心一起鬼混。
他們可沒什么銀子包你,不如跟小爺走,小爺晚上好好疼你。”
能跟蘇皓安三個人混在一起的,必然不會是什么勛貴人家的子嗣。
莫說是調戲,就算他將人辦了,對方也只能吃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