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們見狀,立刻沖上來護主,與涌上來的佃戶們扭打在一起。
場面徹底失控,怒罵聲交織成一片。
混亂中,三夫人也被推倒在地。
幾個粗壯的農婦沖向她,瘋狂地揪扯她身上的首飾。
一對耳墜被硬生生拽下,帶出一道血痕,三夫人痛呼出聲。
許靖妙嚇得臉色慘白,卻死死將妹妹許靖珍護在懷里。
突然,一個面目兇狠的佃戶闖來,手腕內側長著一顆丑陋的痦子。
他竟將一把生銹的鐮刀抵在許靖妙細嫩的脖頸上,惡狠狠地叫囂:“把孩子交出來!”
許靖妙驚恐萬分,卻咬緊牙關不肯松手:“別動我妹妹!”
掙扎間,那鐮刀一滑,瞬間在她臉頰上劃出一道血口。
溫熱的鮮血涌出,許靖妙失聲尖叫。
見了血,周圍喧鬧的佃戶們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動作一滯,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朗卻帶著怒意的呵斥傳來。
“住手!”
眾人回頭,只見盧硯清一身錦袍,面色寒霜,帶著十余名手持棍棒的護衛疾沖而至。
護衛們如虎入羊群,迅速將鬧事的佃戶制服在地。
許靖妙捂著臉,疼的尖叫,她懷中一歲多的許靖珍也嚇壞了,哇哇大哭。
盧硯清急忙過去,握住她的手:“靖妙,靖妙,別怕,我來了。”
許靖妙直哭:“我要毀容了,我完了!”
“不會的,不會。”盧硯清立刻將她攬在懷里。
半個時辰后。
他們暫且在田莊的房間里休整歇息。
許靖妙是唯一一個受了刀傷的人,剛剛景王也送了郎中過來,好在不是什么大問題。
盧硯清送走郎中,讓自己的隨從去代為答謝景王。
若不是景王帶著許靖姿來通知他,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會出事。
回到房間里時,許靖妙還對著鏡子,不斷看著她那張受傷的臉。
剛敷了藥,傷口看起來有些猙獰。
她落淚不斷,嘴里喃喃:“六月份就要成婚了,我的臉毀了,我做不成你的妻子了。”
往后她該怎么作為盧家少夫人的身份出去?難道要她頂著一張帶有疤痕的臉?
想到這里,許靖妙更是痛哭。
盧硯清走過來,在她面前屈膝半跪,抓著她的手,替她擦臉上的淚水。
“不會的靖妙,我們一定會成婚,我不會因為你的容貌改變就放棄你。”
可許靖妙還沉浸在恐懼中,完全聽不進他說的話。
她哽咽不已:“我的人生就沒有真正順遂過,從小到大,我都是最倒霉的那個,我以為有了極好的夫婿,可我的臉又毀了,以后我該怎么見人,我……”
話沒說完,盧硯清忽然探身過來,吻在她的睫毛上。
瞬間,許靖妙回過神,僵住了,詫異地看著他。
盧硯清親了她的睫毛,又往下,親吻她傷心的淚痕。
他避開了她受傷的地方,最后緩緩抬眼,將許靖妙哭泣的樣子盡收眼底。
許靖妙心跳如鼓,她沒有看見盧硯清眼中的嫌棄,而是滿滿的憐愛和心疼。
“靖妙,”盧硯清抓緊她的手,給予了她不少力量,“你是我認定的妻子,不管你是什么模樣,我這輩子只會娶你一個人。”
許靖妙一怔:“可是我的臉……”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容貌,如果你在乎,我就為你尋來世上最好的膏藥治,即便留下傷疤,我也會日日親吻愛撫,一百年后我們重逢于地府,這道傷就當做我們來世重逢的印記,可好?”
盧硯清說的又認真又專注,眼神里滿是疼愛。
許靖妙被他深邃溫和的愛意所包裹,瞬間淚水奔涌,撲上前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硯清……幸好你不嫌棄。”
盧硯清抱緊她,大掌覆在她頭發后,長嘆一息:“我怎么舍得。”
許靖妙忽然覺得,從小她就運氣平平,可上蒼卻安排許靖央來做她的姐姐,給她找到了這么好的夫婿,原來她也是幸運的。
許靖妙重整心情,說:“剛剛那個劃傷我的人,不像是田莊里的,這件事我們一定要查清楚!”
盧硯清點頭:“一般的佃戶絕不敢跟主家叫板,其中定有蹊蹺,我會幫你們,也別讓大姐姐遠在邊關擔心。”
而此時。
遠在邊關的許靖央,腰傷卻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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