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棠實在想念師父,于是便來了。
本來許靖央陪著他在廊下煮茶下棋,氣氛融洽,蕭安棠也-->>很珍惜相處的時間。
可威國公就是那么不長眼,敢在這個時候找麻煩。
蕭安棠跑回廊下,許靖央還坐在那兒,一襲煙青色裙襖,披著狐裘。
側顏沉靜自然,絲毫沒有因為威國公的事影響心情。
看見她沒難過,蕭安棠悄悄地松了口氣。
“師父,”他乖巧地坐去許靖央對面,“那兩個討厭鬼走了,再有下次,我讓他倆哭天喊地都沒人應。”
許靖央抬起鳳眸:“你在茶里下了什么藥?”
剛剛蕭安棠神神秘秘的讓寒露去準備。
蕭安棠嘿嘿一笑,露出虎牙。
“一點巴豆而已,小懲大誡。”
許靖央眼底劃過一抹輕笑。
“頑皮。”她說。
“師父,其實你也覺得我做得對,不然你就不會笑了。”
“我沒有笑。”
“你笑了!我看見了!”蕭安棠跑到她身邊,小小的身子依偎著她坐。
那雙大大的黑眼睛,崇拜地看著許靖央。
他認真說:“師父,等我長大,把欺負你的人都關起來。”
許靖央摸了摸他的腦袋:“抱負不小。”
蕭安棠小手攏在嘴邊:“悄悄告訴你,我想好了給你的封號,就封你為蓋世超群大將軍!”
許靖央這下真的笑起來了。
“我怎么記得你以前養了只蟋蟀,就叫超群大將軍呢?”
“它在蟋蟀里也是常勝將軍!”蕭安棠道。
恰好此時竹影拿來藥膏,許靖央接過來,蕭安棠看了一眼,馬上起身想跑。
他小身子很敏捷,卻快不過許靖央,被她一把按回蒲團上。
“別動,你手上的凍瘡,不抹藥好不了。”
“師父,這藥可疼了!”
“那就忍著,你不是想做大將軍嗎?大將軍怎么能怕疼。”許靖央說著,指尖挖出豆大的膏藥,雪息間帶著薄荷的清香。
蕭安棠歪著頭,好奇問:“師父,你是大將軍,你是不是也不怕疼。”
許靖央低著頭給他抹藥,笑了下:“怕啊,不僅怕疼,我還怕死。”
“那你為什么還要封女將,封女將就要去打仗,打仗就有可能會死呀。”
“因為總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許靖央抬眸,見小家伙因為疼痛,微微皺著眉,她便說,“比如信念,比如在乎的東西,就像你,這么努力的練功,不論寒冬酷暑,手上長了凍瘡也不停下,你是為了什么?”
蕭安棠昂首挺胸:“為了早日做將軍,跟師父一樣,征戰四方,守護百姓!”
許靖央刮了下他的鼻梁:“那不就是了,每個人都要找到自己追求一生的東西,然后為之奮斗努力,只要不說放棄,遭遇多少疼痛都沒關系,早晚會迎來轉機的。”
她拿起蕭安棠的小手,吹了吹藥膏,好讓他不那么疼。
蕭安棠微微看怔了。
下意識,他聲音很小很小的說了句:“你要是我娘就好了。”
許靖央抬頭:“什么?”
蕭安棠馬上收回手:“沒什么,師父,我練劍給你看!”
他又活蹦亂跳起來,拔出蕭賀夜削給他玩的小木劍,在庭院里嘿哈比劃。
許靖央笑容淡淡地看著,抬起目光,辛夷就站在不遠處的樹后,凝望著蕭安棠的身影。
蕭安棠本性仗義聰明,許靖央想,他母親周少夫人肯定也是頂好的一個人。
不是都說兒子像娘多一點嗎?
所以,她怎么能做蕭安棠的娘呢,只能裝作沒聽清楚,以免讓小家伙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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