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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不在受邀之列,??明佑成和劉氏選了個好日子準備跟曾家過定,婚期也定在今年。
劉氏看著相差不遠的這兩日,嘆道:“著實有些倉促,??怕是委屈了阿。”
阿來明家的時間不長,可她乖巧孝順,深得全家人的喜歡。尤其是前年劉氏病了,??明佑成和b臻不在家中,??是阿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操持家務。
“本來將她遠嫁,??已是委屈了她。”劉氏說著,??愈發覺得對不住阿。“若不是她情愿,我……”
明佑成與夫人向來恩愛,自是不愿看她傷心,??他命周圍服侍的人都退下,??才道:“貞娘,阿向來通透,??她這樣選擇是有自己的難處。”
劉氏不解的看著明佑成。
“只怕看上阿的不是紀云益,??而是皇上。”他沉聲道。
劉氏愕然的睜大了眼。“皇、皇上?”
明佑成點點頭,??那日皇上來明家,他就覺得不對。
皇上看向阿的眼神、審視曾子逸的神色,特意放謙和的態度――
“若是單單為了紀云益撐腰,皇上大可以直接下旨賜婚,??難道咱們家還能抗旨不成?”明佑成拉著妻子的手坐下,??重重的嘆了口氣。“怕是皇上看上了阿,??且還是動了幾分真心的。”
如果不是顧及阿的感受,皇上同樣能直接下旨讓阿進宮。
劉氏聽了丈夫的話,也漸漸覺出了些許異樣。
上次阿也說,??她原先是清和宮的人,后來才到了貴太妃身邊。貴太妃花了不少心思才給阿選定了人家送走,素日里貴太妃母子又跟皇上交好――聽說榮親王的騎射,都是皇上指點的。
若只是宮女,哪怕皇上喜歡,初封的品級也有限。若是官家女,就大大不同了。
“故此阿才選擇遠嫁么?”劉氏眉眼間染上一抹憂色。
明佑成道:“一來皇上無暇顧及,二來皇上不愿勉強阿,眼下是最好的時機。早些定了親事,避免夜長夢多。”
夫妻二人商議了大半宿,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
然而第二日一早,貴太妃命人送來消息,說是讓阿后日一同前往行宮。
錦繡宮。
這日午后,貴太妃正在休息,阿在偏殿做繡荷包,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
她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小少年生機勃勃的笑臉。“阿姐姐!”
很快阿也露出笑容來,她將針線放在一旁,起身道:“殿下,您回來了?”
來人正是趙嶸。
他今年已經十歲,自是不便跟貴太妃再住在一處。趙峋給他挑了個映雪堂,離錦繡宮和長錦宮都不遠。
“今日皇兄給我布置的功課,我都做完了。”趙嶸附在阿耳邊,悄聲道:“阿姐姐,咱們出去玩罷?”
趙嶸和趙峋相差十多歲,長兄如父,如今趙嶸的課業都由趙峋親自管著,半點不敢偷懶。
阿雖是不忍拒絕趙嶸,可還是有些為難。
自從來了行宮后,她就只跟在貴太妃身邊,哪里都不去,至今倒也相安無事。
“阿姐姐,咱們都快回去了,你還沒出去玩過一次呢。”他拉著阿的衣袖,習慣性的撒嬌道:“三表哥發現了一個好地方,又清凈,還能釣魚,很有趣的。”
這邊趙嶸還在纏著阿答應,貴太妃聽到動靜,扶著蘭淳的手走了過來。
“母妃,您也幫兒臣勸勸阿姐姐!”趙嶸見狀,忙跑到自己母妃身邊。“阿姐姐都還沒出去玩,兒臣可是經常看到堂姐她們結伴出去玩。”
貴太妃點了點他的額頭,無奈的道:“還是這般貪玩,你皇兄給你布置的功課呢?”
雖是這樣說,貴太妃的目光落在阿身旁的針線筐上。這些日子來,阿每日只在她身邊做針線,想來也很是悶得慌。
帶阿來行宮,是趙峋的請求。
他只說讓貴太妃帶阿來散散心,十數日過去,皇上也并沒什么特別的舉動,仿佛真的印證了那句話。
“兒臣都做完了!皇兄有事出去,說是要明日才回來,今日下午準兒臣自由。”趙嶸早有應對,“有沈三表哥跟著我們,您就放心罷!”
說著,他又趴在貴太妃耳邊嘀咕了一句什么話,阿離得遠些,并沒聽清。
貴太妃思忖片刻,抬眸望向阿,溫聲道:“阿,若是無事,你就陪嶸兒去玩半日?”
既是貴太妃發話,阿自是答應下來。雖是她拒絕了沈鐸的心意,可跟沈鐸相處也并不覺得尷尬――可人若換成趙峋,她就不自在得多。
阿回去更衣,趙嶸在貴太妃身邊等他。
“母妃,兒臣會好好看看未來的姐夫是什么樣,能不能配上阿姐姐!”趙嶸小大人似的道:“若是他對阿姐姐不好,兒臣是不依的!”
原來趙嶸在知道阿要嫁人后,便對未來姐夫十分好奇。
他幾乎是從小由阿陪著長大的,對阿的感情比宮中的長公主們還深,自覺要替阿把關。
“鬼精靈,不許胡鬧,不許搗亂。”貴太妃含笑叮囑道:“只要他人品好,對你阿姐姐好就是了。”
趙嶸痛快的應了。
一時等阿換了身輕便的衣裙出來,貴太妃發現她手腕上多了一只綠瑩瑩的翡翠鐲子。
只是她來不及多想,趙嶸已經拉著阿跑了出去。
行宮外。
阿不僅見到了沈鐸,還有曾子逸。
“三表哥,這位就是本王未來的姐夫么?”趙嶸雖是年紀小,通身尊貴氣派卻令人不敢輕視。
沈鐸應了聲,曾子逸上前行禮道:“見過榮親王。”
趙嶸帶著審視而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勉強覺得過關。
可想到若阿姐姐嫁給他,就要離開京城到很遠的地方去,他又有些氣悶。
“沈三表哥、曾三表哥。”阿掩去了眼底的驚訝,面色如常的給兩人見禮。
沈鐸笑
著還禮,曾子逸看到阿手腕的鐲子,眸中閃過一抹喜色。
等一行人到了沈鐸所尋到的清靜之處,正要拿出工具來準備釣魚,趙嶸卻突然道:“阿姐姐,我想要一只小兔子。”
雖然這話是跟阿說的,他的目光卻望向了曾子逸。
皇兄說過,身為男子武藝不能差,否則就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
“在下愿為殿下去尋一只。”曾子逸看出了榮親王跟阿關系極好,是存了考驗自己的心,故此他起身先應了。
等到曾子逸走后,趙嶸才放下了自己的親王架子,特意黏在阿身邊解釋道:“君子六藝,我也不算為難他。阿姐姐,你不要生嶸兒的氣。”
這時阿才回過神來,趙嶸今日拉她出來的用意。
榮親王從小到大都將她視作姐姐,跟她親近,此番行為也是關心她,她怎么會真的生氣。
“不許再胡來了。”沈鐸倒是毫不留情的道:“我說你今日怎么非要我帶曾子逸來。”
趙嶸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阿姐姐,我們釣魚!”
他興致勃勃的招呼大家。
“皇上,您看那邊――”紀云益正跟在趙峋身邊觀察地形,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到熟悉的人影。“好像是榮親王和沈校尉。”
趙峋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果然望見濃綠的樹蔭下,身著玉色錦袍的趙嶸正拿著釣竿。
“朕說了放他半日假,倒是一點兒都不浪費。”趙峋雖是責備的語氣,眉眼間的神色卻是縱容的,并沒有不悅。
既是有紀云益陪著,趙峋是放心的。
他準備離開時,卻發現樹蔭下有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出現,纖細婀娜,令人眼前一亮。
“阿也在?”紀云益也看到了,驚訝的道。
本想回行宮的趙峋立刻改了主意,“你隨朕一起過去。”
沈鐸對阿也有意――
趙峋緊皺著眉,策馬往小河邊趕去。紀云益見狀,忙跟了上去。
等趙峋從半山腰上下來,紀云益和阿已經各自釣了兩條魚,唯有趙嶸沒耐心,至今一條都沒釣上來。
趙峋在不遠處下了馬,示意他們的隨從不要通傳,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皇兄罰我寫字,我手都酸了,這才釣不上來。”趙嶸給自己找借口,理直氣壯道:“等下次來我……”
“哦?原來是朕的過錯。”
趙峋從樹后走了出來,不緊不慢的道。
聽到他的聲音響起,三人忙丟下了釣竿,不約而同露出驚愕的神色。
阿和沈鐸忙上前行禮,趙嶸則是乖乖上前認錯:“皇兄,臣弟錯了,臣弟可沒有編排您的意思!”
“朕已經聽到了。”趙峋抬手輕輕彈了下他額頭,冷哼一聲。
“皇兄,臣弟今日可不是貪玩來的。”他拽了拽趙峋的衣袖,拉著趙峋走遠兩步。隨之趙峋俯下身,聽他在自己耳邊嘀咕。
趙嶸小聲說明了自己考察“未來姐夫”的用意,趙峋墨色的眸中閃過一抹興趣。
自己倒是沒白疼他,他陰差陽錯,倒是能幫自己。
阿緊張的看著趙嶸和趙峋,見趙峋一臉嚴肅,還是擔心趙嶸更多些。
不過方才她留意到,皇上眼底似有淡淡的青色,眉眼間有幾分不易覺察的疲憊,阿了解他,定是又熬了幾夜,沒休息好。
崔總管勸不住皇上,原先在清和宮時,都是非要她眼淚汪汪的去求趙峋才能勉強勸住。
當趙峋帶著趙嶸回來,聽到趙峋蹙著眉,正對趙嶸說著什么。“當初朕教阿時,阿學得可比你認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