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峋聞,清淡閑適的笑笑,“皇叔辛苦。”
“皇上,三年選秀乃是祖制,為的是……”雖說惠親王自己都說厭煩了,每次卻不得不都搬出祖宗規矩來。
“皇叔,朕已經安排下去,過幾日讓昭貴妃在宮中辦個賞花宴。”趙峋神色從容的道:“適齡的貴女皆可前來,這樣豈不是更便宜些?”
選秀的啟動尚且需要一段時間準備,且秀女的身份龐雜,而辦賞花宴直接讓皇上挑選可心的貴女入宮,則是方便的多。
張皇后已然不中用了,論資排輩卻也該是昭貴妃,皇上這是要妥協的意思么?
讓朝臣們認可昭貴妃為實際上的后宮之主,同時皇上也同意讓新人進宮。
“皇上思慮周全,臣沒什么可說的。”惠親王沉吟片刻,很快點了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兩人寒暄了片刻,惠親王便識趣得主動離開,并未過問其余的事――這也是趙峋能容下他的緣故。
打發走了惠親王,趙峋立刻派人去請趙崢帶著明珠公主入宮。
福寧殿。
趙崢帶著珠珠入宮時,已經將近午膳時候。
“珠珠見過皇叔。”大公主已經六歲了,愈發乖巧懂事,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也慢慢接受了。如今當著外人的面,她都知道稱呼趙峋為“皇叔”,稱呼寧妃為“寧娘娘”。
趙峋的手停在了半空,心中空落落的。
他理智上欣慰珠珠的懂事,感情上卻更愿意珠珠叫他“父皇”。
“珠珠真乖。”末了,趙峋抬手摸了摸她的發心,溫和的道:“既是來了,父……
皇叔讓人送你去琢玉宮見昭娘娘和弟弟,你寧娘娘也在那兒。”
大公主高興的點點頭,趙崢倒是留意到趙峋稱呼的變化,在他口誤時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
崔海青親自去送大公主,趙崢和趙峋坐下說話。
“方才惠親王過來,又來游說朕選秀的事。”趙峋已經拿定了主意,此時說出口,反而有幾分氣定神閑的淡然。“朕答應,在后宮讓阿辦場賞花宴。”
趙崢有些不解,皇上分明有意只跟昭貴妃相守,如今卻弄了這么一出――讓心愛的人給他選妃?
別說是他心心念念的公主,怕是連皇子昭貴妃都不給他生了。
“皇兄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朕,朕可沒有辜負阿。”趙峋看出了趙崢的異色,立刻為自己正名。他意味深長的望著趙崢,“所以,朕才請了皇兄來。”
皇上這招用得巧妙,只說宮中辦賞花宴,讓適齡貴女入宮。可皇上又沒明說自己選妃,還可以是給親王選王妃――
趙崢回過神來,哭笑不得道:“皇上怕自己在昭貴妃宮中吃閉門羹,竟要拉臣下水?”
“皇兄此差矣,朕自然不會禍害皇兄,再不濟還有珠珠的面子在……”趙峋見趙崢猜中為了大半,解釋道:“朕想讓皇兄出面,再邀請些尚未婚配的世家子弟和宗族子弟,也邀請入宮中赴另一場宴會。”
聽到這兒,趙崢總算明白了趙峋的用意。
敢情皇上這是要做一回月老,給未婚的男女們相親?
“朕已經把上過折子的朝臣整理出名單,皇兄斟酌著辦。”趙峋臉上的笑容愈發和藹,看在趙崢眼中,跟冒壞水兒差不多少。“自己的家事還沒理清,倒管起了朕的家事。”
趙崢心領神會,欣然領命。
皇上被催選秀心煩,他也沒少被催娶王妃――尤其是他還未有世子繼位。
“還有朕的小舅子,二十多歲還未成親。”趙峋看似不經意的道:“皇兄也幫他留意些,他若有喜歡的人,朕和昭貴妃自然幫他做主。”
這人便是沈鐸了。
“皇上愛重昭貴妃,昭貴妃若知道一定極為感動。”趙峋那點子小心思沒瞞過趙崢,他忍笑應下。
趙峋神色坦然,大大方方道:“好說,好說。”
兄弟二人在福寧殿用過了午膳,下午又商議起了軍務,直到日薄西山時,阿將大公主送回了福寧殿。
她身后的宮人手中提著不少東西,都是要給大公主帶回去的。
“有勞昭貴妃了。”趙崢拱了拱手,暗暗感慨。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昭貴妃把皇上的心給牢牢籠絡住了,皇上肯為了她這樣花心思。
阿含笑回禮。
“皇叔、昭娘娘,珠珠走了。”大公主依依不舍的跟趙峋和阿揮手道別。
從“父皇”變成了“皇叔”,這滋味著實有些不好受。
趙峋陪著阿回了琢玉宮。
他才牽著阿的手進了殿中,只見大皇子已經邁著小短腿向他們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
確切的說,是只朝著阿一個人。
“琛兒,慢些!”阿見狀,忙松開趙峋的手快走了幾步,接住了大皇子。
趙峋也跟了過去,大皇子黏在阿懷中,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么,見他來就住了聲。
果然阿一臉歉然的望著他,“皇上,今兒妾身陪著琛兒睡?”
兒子就只會爭阿,看看珠珠多懂事,還是女兒貼心。
“把他抱過來,一起睡。”趙峋不情不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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