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居。
淑妃、溫昭媛、蘇婕妤都過來陪馮太后說話,淑妃和溫昭媛倒還罷了,蘇婕妤卻有些走神。
阿的產期就在正月,隨時都有可能生產。
聽說生孩子就如過鬼門關一般,留在行宮這些日子,她每日都留出一個時辰抄經,希望阿能平安生下孩子。
“太后娘娘,皇上派人來了。”只見一個小內侍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通傳。
馮太后心中微震,沉聲道:“讓人進來。”
來人他們都認識,是在福寧殿服侍的小路子。
“奴才給太后娘娘請安,給淑妃娘娘、昭媛娘娘、婕妤主子請安。”小路子行了禮,才道:“皇上特讓奴才來送信,昭貴妃于今日辰時誕下皇子,母子均安。”
小路子話音才落,蘇婕妤松了一口氣,面上旋即露出喜色來。
阿小產時那般傷心,如今總算得償所愿!
“恭喜太后娘娘!”淑妃等人起身,給馮太后賀喜。
這是皇上的頭一個皇子,馮太后口中“心心念念”的小皇孫。
“哀家的心愿總算是實現了,昭貴妃有功。”馮太后慈眉善目的臉上露出笑容,仿佛是發自真心的喜悅。“素心,快把哀家給小皇孫準備好的賀禮拿來。”
素心笑盈盈的答應著去了,馮太后問起小路子關于大皇子的事,淑妃和蘇婕妤留心聽著。
同時淑妃三人也事先預備好了賀禮,吩咐人取來,交給小路子一并帶回到宮中。
馮太后為了表現自己的歡喜,不僅打賞了小路子,連蓬萊居中服侍的人都打賞了。
小路子還要回宮,很快告退離開。淑妃等人說了些吉利話,看天色不早也都告退,等屋中只留下張嬤嬤時,馮太后臉上的笑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昭貴妃產子,哀家離回宮便也近了。”馮太后攥著佛珠,冷笑一聲道:“皇上將哀家困在行宮中,不就是提
防著哀家,怕是皇嗣有所損傷么!”
張嬤嬤見馮太后臉色不好,便沒敢插話。
“阿倒真真是爭氣,一舉生下了皇子。”馮太后想到阿已經被封了貴妃,再也不需要儀仗她的權勢――連阿嫣母子皇上都做了安排,她更難以控制阿。
馮太后對這種失控的感覺很是不舒服,她急著回去。
皇上竟讓貴太妃插手宮務,想要架空皇后――更是在針對她。
再不回去,她費盡心血、籌謀了一生的成果,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馮太后合上了眼,緩緩轉動起手中佛珠。
蓬萊居外。
看著淑妃和蘇婕妤一道走了,溫昭媛臉上柔婉的淺笑終于散去。
“昭貴妃母子平安,還真是件喜事。”溫昭媛扶了水蓮的手,不疾不徐的道:“咱們快回去了,早些準備箱籠罷。”
如今她聽到消息,說是由貴太妃暫時代管宮務,馮太后早就坐不住了。
誰讓這位皇后娘娘不爭氣,有太后的全力支持,她也能弄丟了掌宮之權。
眼下張皇后已經不足為慮。
“這日子過得真快,本宮記得昭貴妃到皇上身邊已經快兩年。”溫昭媛在紅梅樹下站定,摘了朵紅梅把玩。“從一個小小的美人,到如今的貴妃之位,她還真是厲害。”
阿用心機手段爬到今日的位置,一路雖是坎坷,倒也順利。
可誰的人生能一帆風順呢?
溫昭媛唇角微微翹起,將手中的紅梅隨意丟下。
大皇子出生后,頓時成了整個皇宮的焦點。
他的洗三禮是貴太妃親自操持的,辦得隆重又熱鬧;相比之下,上元節宮宴的準備,都比往年省事了不少。
正月十三。
福寧殿。
趙峋看過大皇子后,依依不舍的回來批折子。
沒過多久,崔海青便進來通傳,說是瑞王來了。
“請瑞王進來。”趙峋頭也不抬的道。
門簾被掀起,很快趙崢親手提著兩包東西走進來,見禮道:“臣見過皇上。”
“皇兄不必多禮。”趙峋撂下了筆,從書案前起身,好奇的道:“這是帶了什么來?”
趙崢把用紙抱著的物件放在了條案上,打開了給趙峋看。
趙峋一看便笑了,竟是兩盞精巧的兔子燈。“這樣別致可愛的燈籠,倒跟皇兄的氣質很配。”
冷硬嚴肅的瑞王,提著兔子燈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趙峋不由想著自己皇兄一臉嚴肅的挑兔子燈,再提著回府的情形――
“昨日出門時看到街上賣的兔子燈不錯,臣便買了兩盞來。”趙崢淡然自若解釋道:“一盞給珠珠,一盞給臣的小侄子。”
趙峋心中微動,道:“皇兄有心了,朕代大皇子謝過。”
雖是大皇子出生后,因趙崢不便進內宮,至今還沒見過。但趙崢的禮物已經送了一批又一批進來,雖是他還不能玩兔子燈,擺著也是極好的。
“六天了,皇上竟還沒擬定給大皇子的名字?”趙崢忽然問起,戲謔道:“原來您可是向來殺伐果決,怎么優柔寡斷起來?”
“朕的長子,取名自然要慎之又慎。”趙峋面不改色的道:“這是朕的慈父之心。”
趙崢斜了斜唇角,皇上給自己臉上貼金的這番舉動,倒也厲害。
“既是您有了大皇子,臣也準備將珠珠接回王府。”趙崢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想到自己有求于人,才放緩了聲音道:“到時還請您幫忙。”
這本是他們一早就約定好的。
趙峋挑了挑眉,面上露出些為難之色。“皇兄的心,朕能體諒。可朕只有一個皇子和一個公主,若將公主給了你――誠如皇兄所,朕優柔寡斷。這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這樣吧,等朕再得了公主,定會將珠珠送回去,如何?”
趙崢:……
皇上倒跟他記起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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