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這些日子對妾身照顧有加,請您網開一面。”阿輕輕撫著肚子,替張皇后求情。“皇后娘娘一直都期待妾身替您誕下皇嗣,怎么會害妾身呢?”
這計謀想要達到的效果是一箭雙雕。
不僅要害她和孩子,還要將張皇后給拉下來――即便不是張皇后做的,張皇后也要擔起失察的責任。
“小路子,傳朕的旨意,命紀云益徹查下藥一事,各宮都不要放過。”趙峋想起阿的話,寒聲道:“就從景和宮的鄭采女查起!”
小路子領命而去,張皇后忐忑的望著趙峋。
“崔海青,命人去紫竹軒傳話,就說是朕的意思。”趙峋不去看張皇后,語氣淡淡的道:“皇后不堪大任,昭貴妃臨產在即不便接管宮務,還請她老人家出面代為照管。”
張皇后聞,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皇上,請您看在妾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再給妾身一次機會!”張皇后急了,苦苦哀求趙峋道:“妾身錯了,妾身以后定會更謹慎!”
趙峋不為所動,張皇后望著阿,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道:“昭貴妃,你幫本宮求求情!本宮沒想過害你!”
即便真的查出是鄭采女下藥,阿也覺得她背后還會有人。
哪怕遠在行宮,也并非不能染指宮中事務。
“朕意已決,誰勸都沒用。”趙峋冷峻的眉眼令人望而生畏,張皇后張了張嘴,快要哭出來。
阿見張皇后不開竅,提點她道:“皇后娘娘,貴太妃是位值得尊敬的長輩,您跟著她能學到不少東西。”
她們都能想到的,皇上會想不到么?
若真的動了皇后,才會讓用這計謀的人稱心如意。
阿說完,只見張皇后如枯木逢春般,雙眸都亮了起來。
“妾身多謝皇上!”張皇后連忙道:“妾身定會跟著貴太妃好好學如何管理宮務,不辜負您的期待!”
趙峋淡淡的應了聲。
“朕要陪陪昭貴妃,你先退下。”
張皇后沒敢多留,臨走前還感激的看了阿一眼,阿有些哭笑不得。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阿嘆了口氣。
雖是皇上不會廢了皇后,可從此后只怕皇后再難接觸到實權。
這人的目的到底是想傷她更多些,還是想拉下皇后的意圖更多些?
若只想害她和皇嗣,就該做得更隱蔽些,而不是露出香味來。
等殿中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阿才露出又慌又怕的神色。“差一點兒……”
阿杏眸中盈動著水光,她捧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淚盈于睫。
趙峋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
阿本想讓他對自己多些疼惜,好能為孩子留在她身邊加些籌碼。孩子……她猛地想起大公主,忙道:“皇上,快把珠珠帶來罷?方才她見到您將我抱了起來,都嚇哭了。”
雖是有奶娘和宮女照看大公主,可見到方才的情形,大公主一定嚇壞了。
趙峋見阿狀態還算好,叫人將大公主帶了來。
“昭娘娘――”大公主抹著眼淚,跑到了阿塌邊,抽噎道:“昭娘娘您哪里不舒服了?珠珠好害怕――”
阿忙示意趙峋給大公主脫了鞋,讓她上來,坐到自己身邊。
“珠珠乖,昭娘娘沒事。只是寶寶方才動得厲害,有些疼,現在已經好了。”阿柔聲哄道。
大公主小手摸了摸阿的肚子,果然是寶寶在踢昭娘娘。她放下心來,念念有詞道:“寶寶乖,不要踢昭娘娘,姐姐把玩具分給你玩。”
阿唇角翹起,露出淺淺的笑容。
“昭娘娘,珠珠在母妃肚子里時,也是這樣調皮嗎?”大公主忽然歪過頭,好奇的問。
阿語塞。
大公主總有一日要知道真相,如今她快五歲了,總不好騙她。
正在阿為難之際,趙峋接過話,道:“每個母親懷著孩子都很辛苦。”
大公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乖巧的道:“珠珠會好好的聽母妃的話。”
趙峋和阿對視一眼,欣慰又心酸。
“珠珠最乖了。”
哄好了大公主,阿看著時候不早,便提議回琢玉宮。方才只是胎動,她沒有大礙。
趙峋應了,帶著兩人坐了鑾輿離開。
景和宮,景芳閣。
鄭采女驚慌失措的看著紀副統領查抄她宮中,將她的東西翻得一團亂。
“主子,咱們怎么辦!”她身邊的宮女也害怕了,小聲道:“鄭妃娘娘的信中不是說萬無一失么!”
她話音才落,只見她妝奩匣子中被翻出一包粉末來,紀云益淡淡開口道:“鄭采女,這是什么?”
鄭采女面如土色,戰戰兢兢的開口。“我、我不知道。”
堂姐在信中明明說萬無一失,絕無問題――
紀云益也不為難她,叫來了隗秋平。“隗吏目,有勞了。”
隗秋平打開了紙包,取了一撮粉末捻開,湊近鼻翼聞了聞,又讓人倒了水劃開。“紀副統領,這藥粉與昭貴妃所用燕窩粥中的成分一致。”
鄭采女險些站不住,勉強扶著桌子。
“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鄭采女,這種藥粉有活血的功效。”隗秋平淡淡的道:“別的倒罷了,其中有種特殊的香料,既是藥引,又很容易被人察覺。”
她這是做了蠢事背鍋。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她慌忙道:“是我堂姐,我堂姐讓我做的――”
紀云益望著她,平靜的道:“鄭采女還不知道罷,鄭妃娘娘已被幽禁在行宮,周圍服侍的人全部撤換,任何消息都送不出來。”
難道那個來給她傳話的人不是堂姐的人?
她被騙了!
可她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鄭采女這才真正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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