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云觀中的狼藉,??趙峋從幸免于難的護衛口中問到了事情經過。
阿被趙嶼帶走,他們的人已經離開,瑞王也追了過去。
“皇上,瑞王和昭妃娘娘應該就被帶到半山上那處木屋――”紀云益攤開地圖,??圈出了半山上的一處。“端王的人有布防,??解決還需要些時候,??臣去救娘娘下來。”
趙峋看著地圖,搖頭道:“沈鐸跟著朕,那些暗處的布防你帶人去解決。”
“皇上,??不若讓臣上去?”沈鐸也不贊成趙峋親身犯險,??低聲勸道:“請您放心,臣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會保護娘娘的安全。”
趙峋淡淡的道:“趙嶼想要朕的命,不過困獸之斗罷了。他擄走昭妃和大公主,??朕是天子,亦是人夫和人父,若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住,??更逞論這天下?”
他沒有像先帝一般縱容無能的兄弟惹是生非的兄弟,??趙嶼便生出了許多不滿。趙嶼一直覺得是馮太后最后的站隊,??才讓自己與皇位失之交臂。
趙嶼的蠢蠢欲動,趙峋看在眼中,本來只想約束他,讓他做個閑散王爺,他卻并不甘心。
如今看來,他們的兄弟情誼,也不必再顧忌。
皇上說得有理有據,似乎很是令人信服和振奮。
跟隨他最久的紀云益心中卻想著,??若被帶走的人不是昭妃,皇上還肯以身犯險么?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紀云益和沈鐸還想再勸,卻見趙峋態度果決的道:“不必再勸,朕心意已決。”
兩人只得應下。
紀云益叮囑了沈鐸要保護好皇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趙峋翻身上馬,墨色的眸子映著火光,他沉聲道:“出發!”
阿再次有意識時,發現自己在一間更加簡陋的木屋里,桌上點著一盞油燈。
這次她沒再被捆住手腳、蒙住眼睛,她掙扎著坐起了身子,一時猜不到趙嶼將她帶來了何處。
她只記得趙嶼帶的人數倍多過趙崢的人,趙嶼又可恥的放了迷霧,趙崢都中了招。
忽然,門被推開,映出了趙嶼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昭妃娘娘,醒了?”趙嶼早也不復先前的俊逸風流,整個人形容狼狽,眸中的眼神扭曲中又透著些偏執。
阿垂下了眸子,不準備頂撞他。
“怎么,覺得趙峋要來救你,所以連本王都視而不見?”趙嶼冷笑一聲,抬起了阿的臉,強迫她跟自己對視。“你以為趙峋會舍命救你?”
阿目光平靜的望著他。
她淡然的反應讓趙嶼被激怒了,他眉眼間閃過一抹狠戾,抬高了聲音道:“是你開始就想著攀高枝爬趙峋的龍床,才不肯跟著本王,是不是!說話!”
見趙嶼已經有些失控,阿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擺了擺手。
趙嶼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煩躁暴戾,手就要掐上阿的脖子。
阿正要反抗時,忽然趙嶼停下了手,又露出那種古怪的笑。
“就讓本王看看,本王的皇兄有多在乎他的寵妃和孩子――”趙嶼松開了手,叫了人進來。“給昭妃娘娘拿解藥和安胎藥來,若傷著金貴的皇嗣,那就不妙了。”
趙嶼的狀態不對,他仿佛有些瘋癲了。
阿不敢刺激他,順從的接過藥服下。她相信趙嶼暫時還沒想要她的命,否則不必大費周章,殺了她逃命就是。
“阿,別怕。”趙嶼的聲音詭異得溫柔起來,他在阿耳邊柔聲
道:“皇兄死了也不怕,等本王登基,就封你做貴妃好不好?這個孩子,本王也會視若己出――”
聽到這兒,阿似乎明白了,趙嶼想用她做誘餌引皇上來。
趙嶼是瘋了么,想憑借一己之力謀權篡位?
然而這已是下下策,如若不成,趙嶼也難逃一死。
這其中的關竅她一時想不明白,可趙嶼的舉動卻很可能傷害到她和孩子。
明知道這里有危險,皇上真的會來么?
阿知道他是個冷靜理智的天子,慣于擺弄人心運籌帷幄,明知這是險境,他派沈鐸或是紀云益等人來足以。
“王爺,有人上山了――”青石的聲音響起,趙嶼猛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近子時,有烏云遮住了天邊的彎月,只有幾顆疏朗的星子散落在天邊。
趙嶼居高臨下的看去,只見一排忽明忽暗的燈火正蜿蜒著靠近,應該是馬燈發出來的光亮。
“將昭妃帶來!”趙嶼忽然變得興奮起來,他拿著西洋鏡往下看,費了不少力氣,才找到那張熟悉的面孔。
趙峋竟然真的來了!
“弓箭手準備!”他吩咐下去。“等本王發了信號,射殺趙峋!”
等趙峋一行人到了半山腰時,趙嶼生怕他們看不到一般,點燃了更多的火把。
“皇兄,別來無恙?”趙嶼將身邊的阿拽的踉踉蹌蹌,推到自己身前。“皇兄夤夜前來,只怕是為了昭妃娘娘罷?”
趙峋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刺痛。
夜深露重,山里更是比外面冷些,而阿只穿著簡陋的粗布衣裙,那張嬌艷的芙蓉面上透著憔悴,清澈嫵媚的杏眸也黯然了不少,還被布團塞住了口,又被人推著險些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