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了眼圈,不管不顧的撲到了趙峋懷中。
“皇上,能有您這句話,妾身,妾身此生無憾。”阿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孩童般,嗚咽著哭了起來。
趙峋動作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將眼淚蹭到他的胸襟前。
“怎的比珠珠還愛哭?”他輕笑一聲,如同冰消雪融般溫暖。
即便是做戲,皇上肯這樣待她,她自該感激涕零,用一生報答。
阿沒有再勸趙峋離開,否則她也太不識趣,真的惹惱趙峋他回
了福寧殿或去別的娘娘宮中,她們面子上更難看。幸而她們同在琢玉宮,應該能把消息瞞住。
她躲在趙峋懷中,由他抱到了床上。
***
原以為今晚必是煎熬的一夜,可阿抵不過倦意,很快的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一早醒來時,趙峋還沒走。
“最近你都不必去坤儀宮給皇后請安,等修養好了再說。”趙峋由宮人們服侍著更衣,對阿道。
大概是張皇后舉動讓皇上不喜,帝后二人有了矛盾,自然不是她能去插手的。
“多謝皇上體恤,妾身記下了。”阿點頭答應下來,才起身的她又乖又軟,還帶著些未清醒的茫然。
本來她想親自服侍趙峋,卻被趙峋制止,只讓她在床上待著。
阿索性托著腮,歪頭看他。
今日趙峋直接去上朝,崔海青將朝服送了來。
玄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襯著那冷峻的眉眼,更顯出天子貴不可的威儀來。
皇上生了副好相貌,想來他母妃也是個美人。
在入宮時,皇上的生母已經薨逝,她并未見過。
趙峋感覺到她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他回過頭隨口道。“看什么,這樣入神?”
見阿水汪汪的杏眸清澈純粹,笑容甜蜜又滿足,他心中軟了軟。“你不必擔心有任何不利的消息從琢玉宮傳出去,若有背主的奴才,直接拉出去杖責八十,逐出宮去。”
杖責八十,對于在深宮中服侍的宮女內侍來說,便是要了他們的命。
皇上這是在幫她們,讓琢玉宮徹底不被外人插手。
可,皇上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這樣做?
“朕去上朝了,你好好休息。”趙峋看出了阿的愕然震驚,從容自若的道:“別勞神,一切有朕。”
說著,他在她略顯蒼白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這才離開去上朝。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阿過了許久才回過神。
皇上籠絡人的手段,果然是極高明的。
若說完全不動心,是假的。
她垂下眸子,那些或是歡喜或是驚愕的情緒如輕煙般散去。
不過,她不敢,也不能動心。
“主子,海棠說想單獨見您。”阿正在走神時,忽然聽到朱蕊的聲音。
她忙收回了心思,“讓她進來。”
這兩日讓海棠的動作,也該有些動靜才是。
“主子,奴婢今日去太醫院取藥,見到了賢妃宮中的人。”海棠滿面興奮,低聲道:“聽說賢妃娘娘這兩日睡得不好,夜里總是做噩夢。”
阿眸色驀地一暗。
若不是心中有鬼,她怕什么?
***
趙峋散朝后,從紀云益處得到了審問結果。
“那人額上的傷口痕跡,正好能對上熙貴儀繡鞋處的金蝴蝶所劃出來的痕跡。”紀云益命人重新試過過,能吻合上,且金蝴蝶上還沾著一點血跡。“且臣調查過,他家為了給孩子治病,本以近乎傾家蕩產,都已經放棄了。可不久前,那孩子突然好了。”
“京郊有兩處田產、宅子被記到了他媳婦名下。”
紀云益不僅是羽林衛副統領,還掌管著在暗處的人手。
“他倒個有血性的。臣用了一點手段,他終于招認了。”紀云益遞上了折子,上面字跡凌亂,還按著血手印。
若不是將他的家人都帶來威脅,或許他還會硬抗到底,大不了一死。
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
且不說熙貴儀是皇上寵妃,有這樣的隱患在,皇上也不能安心。
趙峋花了一點精力,才辨認出字跡。
“他當時潛伏在水下,用蘆葦桿換氣,只等著熙貴儀落水,就徹底將熙貴儀拉入水中。”紀云益留意著趙峋的臉色,低聲道:“幸而熙貴儀一直掙扎著,還踢到了他的額頭,讓他吃痛脫手。”
就差一點,只差一點阿就會從這世上消失,再也不能對他哭、對他笑――
趙峋驀地收緊了手指,幾乎要捏碎那張紙。
更令他憤怒的是被招認出來的人。
“皇上,臣還未敢打草驚蛇,只得來請您示下。”紀云益小心翼翼的問道。
事關后宮,他自是不敢輕舉妄動。
趙峋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只需透出正在嚴查那人的消息便是,朕倒要看看她會怎么做。”
紀云益答應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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