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阿回去時,本以為太后在禮佛,便想先回房更衣,素心已等在殿門前,讓她前去回話。
“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阿如往常般,恭敬的蹲身行禮。
馮太后著人扶起了她。
阿離開前,所穿的衣裳并不是這件。雖說各宮的大宮女穿戴差別不大,可這件衣裳穿在阿身上,明顯不大合身。
待到殿中只留下了張嬤嬤在旁,馮太后才和顏悅色的開口道“昨夜下了大雨,哀家想著你怕是不能回來了。”
阿聞,忙又跪下道“因昨夜雨大,皇上準許奴婢在福寧殿暫避,故此未能及時回稟您。”
馮太后并不意外阿就這樣回來,趙峋從不在福寧殿臨幸宮妃,自然不會為她破例。
能留下這一夜,將阿送到趙峋身邊已經十拿九穩。
“若哀家將你送到皇上身邊服侍,你可愿意?”馮太后和顏悅色的問。
阿瓷白細膩的肌膚染上緋色,黑白分明的杏眸含羞帶怯。“奴婢,但憑太后娘娘安排。”
馮太后滿意的點點頭,將她通身打量了一番。“好孩子,起來罷。回去休整一番,再過來服侍。”
等到阿出了門,馮太后吩咐張嬤嬤道“請皇上過來小坐片刻。”
連日來皇上忙于政務,未去后宮,整日獨宿在福寧殿。至于永壽宮請安,都只能隔上兩日才來。
阿回房時見有內侍出去,猜到了馮太后的用意。她忙回去重新梳洗,換掉了暫借的衣裳。
她不敢耽誤,換好了衣裳便立刻去了馮太后身邊。
今日馮太后身邊服侍的是素心和素英兩個,雖說大家還如先前一般在太后面前湊趣說笑,可她們都知道,阿怕是要離開永壽宮了。
“太后娘娘,皇上來了。”姜黃色的蜀錦簾子被掀起,小內侍匆匆進來回話。
阿感覺自己身子微微一僵,很快神色如常。
“你們先都下去罷,阿留下。”馮太后吩咐道。
張嬤嬤帶著一眾宮人下去。
當趙峋進來時,只有阿沉穩安靜侍立在太后身側,他示意崔海青也在外頭候著。
阿落落大方的蹲身給趙峋見禮。
“皇上這些日子忙于朝政,經常批折子到深夜,著實辛苦。”馮太后面露關切之態,溫聲道“皇上身系江山社稷,更要愛惜身體。”
趙峋溫聲道“多謝母后關心,兒臣知曉。”
母子二人間即便在私下無人時,亦是母慈子孝一團和氣,馮太后又絮叨了些家常事,才進入正題。
“自去年選秀時哀家看皇上意興闌珊,只隨意點了兩個,想來是沒有可心的人。”馮太后保養得宜的手上拿著佛珠,愈發顯得她慈眉善目。“阿向來勤謹,人性子也溫柔,哀家十分喜歡,覺得讓她去服侍皇上,必然妥帖。”
趙峋聞,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到阿身上。
她沉
穩安靜的侍立在馮太后身旁,姿態恭順。他驀地記起她曾跪在榻旁,被自己捉起一縷青絲,她被迫揚起頭,露出一段細膩瓷白的脖頸。
旋即,他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的。
雖說昨夜她已經求得趙峋點頭,可他并未說是何時,若他改了主意要推脫――
阿心如鼓擂,手心已是沁出一層薄薄的汗。
“既是母后關心兒臣,兒臣豈有推脫的道理?”趙峋的態度從容,墨色的眸子中藏了兩分漠然,似是可有可無的的道“兒臣謹遵母后安排。”
馮太后松了口氣,眸中倒透出些許真心實意的笑。
“皇上滿意阿,再好不過。”馮太后招了招手,讓阿到自己跟前。“往后你要勤謹侍上,早些為皇上誕育皇子――”
阿在馮太后面前跪下,少女因害羞而緋紅的雙頰,愈發顯得嬌俏。“奴婢謹記太后娘娘教誨。”
馮太后眸中的笑意愈發深了些,和氣的道“好孩子,起來罷。”
趙峋唇畔也噙著淺淺的笑意,可阿留心細看,沒什么歡喜的意思,也并無厭惡,自己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
阿定了定神,至少他肯收下自己。
“母后,兒臣還有事,先行一步。”趙峋起身道“稍晚些時候,兒臣會讓人來接阿。”
馮太后目的已達成,自然不會再挽留。
待趙峋離開后,馮太后讓人進來,特意讓素心和素英去幫阿收拾東西。既是趙峋開口,最遲今晚一定會把人接走。
“你是哀家身邊的人,于位份皇上不會虧待你。”馮太后對阿道“你到了皇上身邊,只需全心服侍即可。哀家就盼著你早些替皇上添個皇子,也讓哀家早些能有含飴弄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