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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九章 路遇匪盜

      曹大宗聽到鬼案相關的事,感到十分害怕,可在恐懼之余,興許是趙福生鎮定從容的神態影響了他。

      一段陰森詭怖的厲鬼相關的殺人案件由她娓娓道來,分析得鞭辟入里,竟然有種異樣的魔力,讓人認真傾聽。

      “至于猜測這個女子新婚女子身份,則是因為紅鞋的緣故?”武少春舉一反三,根據現有證據反推,也猜到了趙福生特意提及‘新婚女子’的緣故。

      趙福生點頭:

      “一般不是大婚、新婚,女子是不舍得穿嫁衣的。”

      大漢朝的普通百姓命苦,但最苦命的,卻是許多類似于莊四娘子一樣的女孩了。

      她們一生最風光的時候,興許就是在大婚當天,如璀璨煙火,眨眼即逝。

      許多人置辦一套嫁衣,就只在大婚當天穿戴,事后壓入箱底,只能時時撫摸。

      “大人說得對。”武少春點頭,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只有死于大婚當天,厲鬼復蘇后,鬼物才會穿著紅鞋。”他說完,思緒活躍,再度道:

      “既然是新婚,那么新娘的年紀應該不大。”這樣一來,趙福生提到厲鬼生前歲數的觀點武少春便理解了。

      而她思考廣泛。

      新娘的年紀既然不大,在這個歲數突然死亡,有兩種方式。

      一種突發疾病而死,一種則是意外死亡。

      趙福生考慮到了前者的可能,同時因為她心思慎密,聯想到孟婆女兒失蹤時間,兩者時間線相吻合,她便將兩個事件結合。

      所以在提到紅鞋鬼案的厲鬼身份時,又增添了一條‘被拐賣女子’的可能性。

      “這個‘被拐’的可能性不大,將兩者結合在一起也頗牽強。”趙福生見武少春對辦案過程感興趣,索性便說得詳細了一些:

      “可這個有沒有關聯,需要我們大膽假設,后面再去找線索排除。”

      說完,她又道:

      “我們辦的是鬼案,本身就是十死一生的機率,任何線索都不要疏忽,也許生機、線索就隱藏在這萬分之一的可能中,不要嫌麻煩或者多事就不做。”

      她淡淡的道。

      武少春深知她所說的話的重要性,也感動于趙福生愿意教導自己,慎重的點了點頭。

      他受到了鼓勵,也開始思考:

      “大人說了,43年前的鬼案卷宗記錄上,只看到出現了一只紅鞋,會不會是因為這女人臨死前被人殺死,且尸體被分解了的緣故?”

      武少春話音一落,突然一股夜風吹來——‘呼。’

      掛在馬車外的那盞銅燈被吹得不住晃蕩,撞擊著車門,發出‘哐哐’的聲響,嚇得趕車的差役及曹大宗不住發抖。

      “有可能。”趙福生耐心的答道,“但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

      武少春正欲追問‘為什么’,突然聽到夜風中似是有什么東西飛馳而來,接著‘砰’的砸到了車廂壁上。

      趕車的雜役嚇得尖叫了一聲,車廂內曹大宗緊靠著車壁,遠處有人大聲厲喝:

      “停下!停下!”

      “哦嗚!哦嗚!哦嗚!”

      不遠處有人發出大聲的尖叫,聲音在夜里傳蕩得很遠,一股肅殺之氣傳揚開,緊接著一陣凌亂的踩踏聲正由遠及近而來。

      “發生什么事了?”

      趙福生臉上的笑意一收,目光轉冷,沉聲問了一句。

      趕車的差役顫聲道:

      “大人,可能、可能遇到山匪攔路了!”

      “山匪?”

      趙福生皺了下眉頭,毫不猶豫的道:

      “直接沖過去!”

      她話音一落,趕車的差役就哭道:

      “恐怕不行——”

      說完,無數亂石砸車聲不停的響起。

      遠處飛奔的腳步聲急促,有人興奮的喊:

      “車子停下,不停就要殺人了!”

      喊話聲中,只見車輛前方有人推了東西往馬車撞來。

      前后、左右都有人追趕,‘乒乒乓乓’的砸擊聲不絕于耳,許多泥沙碎石順著馬車的縫隙及門窗處落入車廂之中。

      “完了、完了——”曹大宗面如死灰,癱軟在車廂上:

      “這下可算完了!”

      他目光落到趙福生與蒯滿周身上,露出恐懼之色:

      “這可怎么是好。”

      匪徒無法無天。

      如果今日只是馬車,車上沒錢,他與武少春及趕車雜役表明朝廷身份,興許還有一絲活路。

      但車上有女人有小孩,后果如何就不好說了。

      到時為了滅口,匪徒更怕消息走漏,說不定是要殺人的。

      曹大宗嚇得臉青面黑,雙腿直抖。

      趙福生沉了臉,喊了一聲:

      “滿周。”

      “嘻嘻。”

      小丫頭的笑聲在曹大宗耳畔響起。

      老頭兒一臉無語:這個時候怎么還笑得出來?

      但下一刻,他發現先前還依偎在趙福生身旁的小孩不見了。

      車廂內的光線瞬間暗了許多。

      曹大宗隱約似是聞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似血非血、似花非花,怪異極了。

      同時,他耳中似是聽到了一種詭異的聲響,好似有水珠穿石縫而過時發出的‘淅淅瀝瀝’的聲音。

      今日滿天星斗,看起來不是下雨的時候,哪來的水珠?

      老公差鬼使神差的抬頭,接著看到了令他畢生難忘的驚悚一幕。

      不知什么時候,馬車的車頂上突然暈開了一大灘的黑紅色血液——仿佛有人曾在車頂上殺生放血,血順著車廂的木板滲透進內里似的。

      “大人,那里有——”他正欲開口說話,接著見那血液不止不下滴,反倒詭異的順著車頂壁往上滲,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啊啊啊啊!”曹大宗發出生平最尖銳、最刺耳的慘叫: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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