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染著一層蒼茫的黑灰色,一大團一大團的云翻動著,極少有人能在雨天還看到這樣的景色,淅淅瀝瀝的雨總是遮掩住了天空,也遮掩住了人們抬頭的。
小雨淅瀝瀝的下,大雨佘澎湃而來,墓地上散著一種沉重的壓抑感,雨水擊打在墓碑上,濺起一片片水霧,大顆大顆的松樹濕漉漉妯,,在早早亮起來的燈下散著晶瑩跳躍的光澤。
秦安站在墓地前,看著那一潑新土土長出來的草,看著那用普普通通的大理石墓碑,觸手冰涼,粗糙的邊角并不尖銳,卻讓人感覺刺痛的痛。
“你不敢碰我吧?總不至亍等我死了,你才會撫摸著我的墓碑,假惺惺地掉幾滴淚水吧。”孫蓀喝醉了酒,來不及卸下的妝容精致,醉意朦朧,有著一份嫵媚的紅顏,瞇著眼睛,笑意盈盈地望著秦安。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緩緩地落下,咸的。
絕大多數男人在痛哭流涕之后,淚水總是吝嗇的,只會一點點地從眼備里盈出來。
秦安隨手拿起小提琴,架在脖子上,琴弓落下,手指微微顫栗,猛
地拉響了旋律。
激昂的樂聲響起,他的頭隨著甩動,雨線散開,頭亂糟糟地拘打在臉上,狀若癲狂。
一只馭胖的大手按住了秦安。
“走吧,你拉多少次,她也活不過來了,鳳凰會涅!,可我們都是人。”秦小天偏著頭,眼睛里有些濕潤的霧氣,讓他覺得■秦安很虛幻,要不抓住他,他就要消失了一般。
秦安冷冷地看著秦小天。
“他已經瘋了。”孫炮蹲在孫蓀的墓碑前,“她已經死了。”
“那人也死了,該結束了。可惜了,出了點意外,居然直接死了。”秦小天松開手,看著秦安那有些粗糙的脖子,再這樣下去,秦安真的會瘋,他居然相信孫蓀說的那句話,把鳳凰》唱下去,惦記著心中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會活過來。
“人總是善于遺忘的,許許多多的磁、情,許許多多的感動,許許多多的喜愛,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這個人如果還活著,就總會有人時不時地注意他一下,他活得越久,惦記著這事情的人越多,我們就越麻煩,死了好,死了就沒有人管了,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人閑的沒事干一點眼球都扯不上的正義。”秦安漠然說道,繼續輕輕地拉著他的小提琴。
秦小天和孫炮沒有再阻止他。
三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越來越大的雨中,唱著歌,驚擾著滿地死
人的安寧。
“嫂子和安雅在外面等你。”秦小天說道,“安雅說,爸爸,回
家吧,雅兒想你了。
瞧著秦安的身影漸漸遠去,秦小天嘆了口氣,“嫂子也真不容
易。
“嫂子是最聰明的女人,秦安身邊那么多女人,嘿嘿……”孫炮看了一眼孫蓀的墓碑,揉了揉眼睛,“我們和孫蓀的關系最好,但最佩服的還不是嫂子?沒見過這么能忍的女人,對于把婚姻看得最重的女人來說,她只要還是他的妻子,他只要回家,她就是勝利者。我們想了多少法子,沒能讓秦安離開這,她只是讓雅兒說了句話,秦安就得乖乖回去。
“這女人還是不能結婚,太他媽頭疼了……下一個計劃呢?”秦小
天搖了搖頭說道。
“下一個計劃,不用秦安了。”孫炮往林子這邊望了一眼,“你
先走吧,我再呆會。”
秦小天點了點頭,搖擺著肥胖的身子離開了。
孫炮往林子里走去,站在大青松樹下,看著那個舉著傘,一身優雅
淑女裝扮的女子,微笑著說道:“心藍姐,好久不見。”
“你這張臉,看上去還是那么木訥啊,笑起來讓人感覺還是那么憨厚。孫泡,心藍姐不敢當,叫我李小姐就行,生份一點,你和我都舒服。”李心藍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刺,在她看來,孫炮更加惹是生非,很多時候秦安都是被他拖上去闖禍。
“心藍姐,何必呢?我可沒有那膽子,敢叫當警察的小姐。”孫
炮滓不在意,笑嘻嘻地說道。
“你……你知道我是警察?”李心藍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和秦安家不同,孫炮家很早就搬出了青山鎮,李心藍父母認為她一個女孩子當警察不適合,一直不滿意,也不會到處宣揚自己孩子是警察,和孫炮家更沒有什么來往,秦安和秦小天更不像是會關注自己的人,他們已經和她不是一個層面,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還知道你正在調查我們呢,放棄吧,你找不到證據的,再查下去,你就會被調去指揮交通了。”孫炮依然笑嘻嘻地,“我們是老鄰居了,勸你一句,少管閑事,多辦正事。”
“你這算是承認是你們干的了?”孫炮還是那么氣人,李心藍卻已
經不是當年的李心藍,不會被孫炮攪合的氣惱了。
“是啊,是我們干的。”孫炮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大的膽子啊,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你是沒有把我這個警察放
在眼里吧?你就不怕我帶了錄音設備?”李心藍冷笑著說道。
“我們在中國,這里也不是法院,我還承認我是外星人呢,快來研究我啊,解剖我啊。”孫炮不屑一顧地看著李心藍,“心藍姐,你是個娘們,干著男人的事情,卻不明白男人的心理,男人總是更傾向于保護自己親近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的家庭和家人,我們要是光棍一條,隨你怎么調查,懶得搭理你,可惜我們不是,尤其
是泰安,那么大一家子,有妻子,有女兒,你要是再惡心我們,我們絕不介意惡心你一輩子。”
“我惡心你們?”李心藍再有氣度,也被氣得抖,這兩混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