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不大,光線有些陰暗,羅波夫推開窗簾,才讓陽光照射進來,落在有些灰撲撲的地面,他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吩咐人打掃的意思。
一個星期他也就來一次,沒有必要太在意,他倒是記得讓一個68班的學生注意清理他那幾幅油畫上的灰塵。
一副少*婦油畫,一副靜物寫生,一副風景寫生,還有一副鋼筆素描,每面墻上都掛著他的一幅得意作品。
秦安領了畫板,提著凳子,湊到了葉竹瀾的身旁。
陽光從身側經過,映得葉竹瀾柔嫩的肌膚透明似的,干凈的臉頰微微泛著光,長長的睫毛下清澈的眸子沉淀著一份壓抑住的羞澀,感覺到秦安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撅著嘴,唇間便有些濕潤。
比喻俗氣了點,但秦安眼里的葉竹瀾,就是和花兒一樣,半開未開,在晨露間沾著點光線就璀璨得讓人目眩。
“你也不怕羞,緊盯著那丟人的畫看。”葉竹瀾聽著羅波夫在那講述歷史上一些名畫家未成名前的故事,低著頭,看著畫板和秦安說話。
“羅老師都掛出來了,怎么就是丟人的畫呢?這是藝術。”秦安一本正經地道,“藝術就應該用光明正大的姿態去欣賞,偷偷摸摸地看才丟人。”
聽著秦安的話,旁邊幾個男生倒是一陣臉紅,也抬起頭,盯著那畫猛看幾眼,然后若無其事地露出欣賞藝術的那份坦然。
葉竹瀾找不到反駁秦安的話,也不和他再扯這個話題,小心地削著鉛筆,“只上一上午呢,下午我們去哪玩啊?”
“大青山吧……我昨天做了只彈弓,說不定能打一只野雞什么的。”秦安把鉛筆丟給葉竹瀾,“順便給我的也削了。”
葉竹瀾把筆尖削的尖尖的,秦安拿過鉛筆刀,把自己和她的筆尖都削的鈍一些,“我們要學基礎素描,一開始就是練線條,把握不住力道,筆尖容易斷。”
葉竹瀾的心思卻不在這里,她有些興奮,往秦安的書包里掏了掏,沒有尋著彈弓的痕跡,“要是碰到野
豬怎么辦?”
大青山差不多就是光禿禿的土石山,灌木叢倒是有許多,野雞和兔子在這時候還不少,但野豬卻絕無可能。
“別擔心,我總是要護著你的……”
葉竹瀾聽到秦安的聲音有些低,瞅著他的眼睛,那里竟然有一絲讓人心跳的神采,或者可以說是溫柔的愛護,似乎在告訴她,不管有什么危險,他都會保護她。
“嗯。”
葉竹瀾悶著聲應了,心中軟軟的,有些許說不明道不清的異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滿心歡喜。
最開始的繪畫班課程,羅波夫教授的果然是點和線條,看他的安排,一上午就是告訴學生們如何削鉛筆,hb,2b,4b鉛筆標志的區別。
葉竹瀾老老實實地練習著,她還是對繪畫有些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