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是喜憂參半。
長安乃天下第一都城,奢華富貴、華美雄壯之處舉世無雙,能夠生活于此不知是多少異族之人夢寐以求的歸宿。可他畢竟曾是真蠟之主,兵敗被俘、身陷囹圄,不僅以往之權勢盡付東流,身在長安亦如囚徒一般。
但無論如何,作為亡國之主能夠在長安城內得到善待,可以富貴已極的享受生活,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結局……
……
待到一應外賓接待完成,李承乾回到武德殿洗漱一番用了膳食,便見到王德入內通稟,尚書左仆射李蕖18惺榱盍蹁6討新碇堋1可惺榱躒使礻羆
李承乾宣召接見,自己去后堂換了一套常服,出來后坐在靠窗的地席上,讓內侍備好茶水,幾位大臣便魚貫而入。
君臣相互見禮之后,李承乾神情溫煦請諸人入座。
“幾位愛卿聯袂而至,不知有何要事?”
幾人互視一眼,最后由中書令劉洎開口。
“陛下明鑒,大唐軍隊縱橫無敵、開疆拓土,如今更是將大半個中南半島納入版圖之內,賜予諸位親王作為封國之地,此國威赫赫、萬邦來朝,臣等為陛下賀!”
“誒!”
李承乾笑著擺擺手:“我又豈是那等好大喜功之人?這般吹噓之還是少說為妙,有什么諫不妨直接道來。”
“喏!”
劉洎應下,正色道:“陛下可曾記得貞觀年間那些投降歸化的胡人?”
李承乾不解此之意,笑著道:“怎會忘記?當年太宗皇帝御前賜酒,頡利可汗的胡旋舞滿堂喝彩。”
武德九年,那位馳騁塞北、麾下控弦之士三十萬的突厥可汗突襲大唐邊境,趁著長安內亂之際過涇州、克武功,一路長驅直入飲馬渭水,距離長安僅四十余里。
太宗皇帝親臨渭水,簽署城下之盟,將整個關中的府庫都搬空了才促使敵軍退兵,視為奇恥大辱。
然而便是那位曾飲馬渭水、兵臨城下的頡利可汗,最終卻淪為大唐的俘虜,于太宗皇帝面前載歌載舞……
那不僅是帝國的威赫,亦是太宗皇帝光耀千古的瞬間。
劉洎搖頭,道:“陛下只記得那些光彩,卻忘記了胡人反復無常之處。”
他面色寧肅,如數家珍:“貞觀四年,英公覆滅東突厥后,十余萬突厥降戶被遷至河套南一帶,數年之后反叛;貞觀十七年,契丹大賀氏首領窟哥率部歸附,次年復叛;貞觀五年,羅、竇諸洞獠人叛亂;貞觀十二年,巫州獠反叛,發兵二萬鎮壓……尤為甚者,便是阿史那結社率!”
太宗皇帝對其推崇備至、信任有加,甚至任命其為中郎將負責宮廷宿衛,結果卻圖謀刺殺太宗皇帝。
“陛下,胡人寡廉鮮恥、利益為上,其既非我之族類,必懷異心!”
李承乾若有所思:“中書令此,我深以為然。”
劉仁軌道:“吾等幾人商議,一致認為如今大唐開疆拓土,征服異族無數,其族人、酋長自應予以善待,但可予其榮華富貴、顯赫爵位,卻不應予以實權。”
馬周附和道:“噶爾部落的王子也好,真蠟酋長也罷,與突厥人并無不同,皆乃異族、常懷異心乃是必然。陛下可賜予其豪宅、授予其官爵,既能安撫其心,亦能以為效尤,但絕不可使其掌握實權,否則必留隱患。”
李承乾頷首,看向李蓿骸壩9趺此擔俊
這位帝國武勛之首一貫三緘其口、作壁上觀,不問不說話,他也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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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民族問題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
因為李唐皇族自身就帶有鮮卑血脈,所以“我族”為何族?“異族”又為何族?
根本掰扯不清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