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國沒聲張,悄悄在煤堆周圍撒了一層極細的爐灰。
第二天凌晨,天還黑著,賈張氏又鬼鬼祟祟溜到煤堆旁,剛拿起簸箕要撮,腳下踩到那層細灰,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她撮完煤渣,心虛地想用腳把痕跡抹掉,反而弄得一片狼藉。
這一切,都被提前埋伏在月亮門后的陳衛國看得一清二楚。
賈張氏揣著那點煤渣,剛到家門口,身后突然響起一聲冷喝:“賈張氏!站住!”
賈張氏嚇得一哆嗦,簸箕差點掉地上。
回頭一看,陳衛國和另一個保衛隊員站在身后,手電光直直照著她懷里那點煤渣和她沾滿爐灰的鞋。
“我…我撿點煤渣燒火…不行啊?”賈張氏強自鎮定。
“撿煤渣?”陳衛國上前一步,指著她清晰的腳印和煤堆旁被弄亂的痕跡,“撿煤渣需要偷偷摸摸天不亮來?需要把公家的煤堆弄成這樣?你這叫偷竊公物!”
“你血口噴人!誰偷了!我就撿點渣子!”賈張氏撒潑慣了,立刻提高嗓門,想耍無賴。
這邊的動靜已經驚醒了鄰居,各家燈亮了起來。
張建軍披著衣也從屋出來,臉色平靜地看著。
陳衛國二話不說,讓人看住賈張氏,自己拿著手電去煤堆旁拍照取證,又把老李頭叫來當場清點。
雖然每次量少,但連著幾天,累計起來也不少。
人贓并獲,抵賴不了。
鄰居們圍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剛回來就偷!”
“跟閻老西一個德行!”
“賈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賈張氏一看這陣勢,尤其是看到張建軍也出來了,頓時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欺負人啊!欺負老太婆啊!撿點煤渣都要挨批斗啊…我不活了啊…”
張建軍沒理會她的哭嚎,直接對陳衛國道:“報街道吧,把情況和證據移交王主任,按規矩處理。”
一聽報街道,賈張氏哭嚎聲戛然而止,臉都嚇白了。
她剛勞教回來,再因為偷竊被抓回去,后果不堪設想!她猛地爬起來,想往張建軍這邊撲求情,被保衛隊員攔住。
“張廠長!張廠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別報街道啊!饒了我這次吧!”賈張氏徹底慌了,涕淚橫流。
張建軍看都沒看她,對聞訊趕來的秦淮茹道:“秦淮茹,你是賈家現在能主事的人。你說,這事怎么辦?”
秦淮茹看著婆婆那丑態,又氣又羞,咬著牙道:“我聽廠里和街道的!該咋辦咋辦!”
張建軍點點頭:“好,陳衛國,帶走。”
賈張氏頓時癱軟下去,被兩個保衛隊員架著送往街道辦。
院里徹底清凈了。
眾人看著賈張氏被拖走的背影,沒人同情,只有鄙夷。
閻埠貴躲在小屋里,透過窗縫看到這一幕。
張建軍轉身回屋。
他的目光掠過院子,看向軋鋼廠的方向。
改革快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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