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社給我打電話了,這種大事怎么不早和我說?”尹自牧老成持重,后頭那句話因為著急說得有些重。
周攢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份兼職是尹自牧介紹給她,jose的事情突發緊急,但她卻從未想過聯系尹自牧。
周攢想:大概是因為很早的時候,她忙得焦頭爛額,郁孟平一給她打電話,她就變得有底氣,有安全感,之后再也沒有想過其他人。
可這要怎么和尹自牧解釋呢?
一旦解釋,勢必會牽扯到郁孟平。
她不太想說。
尹自牧說完,便立刻意識到自己說話重了,他咳了咳嗓子,聲音柔緩了一些。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老師只是覺得你現在還是個學生,有些事情沒有經驗。下次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知道了么?”
周攢下意識點頭,剛要答應的時候,一道聲音半路打斷了她。
“周攢,他是誰?”
怎么描述這道聲音呢。
一下子讓周攢想起了家里的灰色折耳貓。原本好好地在充沛的陽光下曬太陽,不經意間一瞟,竟然看見隔壁鄰居的小白貓進入了他的領地試圖吃它的貓糧。
這還得了?
于是它不輕不重,悠悠蕩蕩地,又有點吊兒郎當地,哇地一聲恐嚇。
郁孟平關了手機,慢悠悠地走過來,站在周攢身邊,親昵自然地抬起手,捏了捏周攢脖子上的軟肉。他的指尖被空調吹得涼絲絲的。
總讓周攢覺得自己像是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壞事。
她不太舒服地隔開郁孟平的手,才捏了不到幾下,郁孟平的手一下子空了。
他低頭著頭睨了周攢一眼,可惜周攢現在像老鼠見了貓,低頭站得筆直,根本沒看他。
他這個眼神也白睨了。
呵,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學生妹!
郁孟平心里想。
透過鏡片,尹自牧不動聲色地觀察。他主動禮貌地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周攢的老師。請問,你是?”
郁孟平笑著打量他,半天沒說話。
郁孟平是什么樣的性格,周攢很清楚,越不說話的時候,越憋著勁兒。
生怕他捅什么幺蛾子,周攢趕在他開口前,忙說:“尹老師,他是我哥,是我打電話讓他來幫忙的。”
周攢說這話有些心虛,不敢看郁孟平。但她覺得自己說的也沒什么不對。
郁孟平的漂亮小姑娘這么多,也不差她這一個,她也不想繼續下去。在電話里報給他醫院地址,除了讓他來幫忙,也存了做個了斷的心思。
要是以后再打電話給他,鄭重地說我們不要再聯系了。
多傻,多蠢,還會讓人覺得多此一舉。
在她看來,介紹郁孟平是她哥哥的身份,簡單省事,也不用惹得尹自牧猜疑。
只是另外有人很不爽這個稱呼。
郁孟平心頭無端端蹭起一團火,覺得自己真是個傻缺。
不僅讓齊碩打電話給周攢,約她吃飯,讓僵持著的兩人有個臺階下。跑了一天,一頓晚飯也沒撈著,還大老遠開車來醫院幫周攢解決問題。
臨到了,人家說自己只是她哥哥。
嘖,真是讓人火大!
他低頭側身看周攢,而周攢依舊低頭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變成白色,撲閃撲閃,像把白羽扇。
而尹自牧依舊是笑吟吟的。
“已經聯系好了大使館,明天會有人來接管。醫院這邊的保證金已經讓建筑公司去交了。”
郁孟平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像是賞人錢財似的高傲地在半空中丟下這句話。
說完,就走了。
走了兩步,發現周攢沒跟上。他停下,微微側身,聲音長長得拖著:“還不快跟上,妹妹。”
周攢跟尹自牧告別:“老師,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來不及留下等尹自牧說什么,周攢就被郁孟平拉走。
他緊緊拉著周攢去地下停車場,拽得像一把鐐銬。
周攢掙脫不開,只好認命亦步亦趨跟上。
誰都不難察覺郁孟平在生悶氣,可這個男人又有自己的原則,向來憐惜女人。
他走得這么快,但發現周攢快跟不上的時候,又慢下來。
最后他們穿過幽暗微蒙的停車場,來到那輛黑色的轎車邊。
周攢還沒有站穩,就被郁孟平壓在車門,被迫承接著狂風暴雨。
他的吻又急又溫柔,那熟悉的苦艾香攻城略地周攢每一寸皮膚,得到熟悉的熨帖,周攢每個細胞都在尖叫,狂歡。
他們很久沒接吻了。
可周攢剛熟悉這個吻,郁孟平就離開她的嘴唇,輕捻她唇邊的發絲。
“你哥哥會這樣吻你么?周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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