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臂擱在沙發邊一張古意盎然的搖椅上,一用力,上半身跟著搖椅晃動,空氣里嘎吱嘎吱響。
他側著臉看周攢。
忽然想起來本來說好要和周攢吃飯的事,現在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周攢抬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打擾你了吧?剛才手一滑,就掉在地板上了。”
郁孟平搖搖頭,見周攢還要打掃,說道:“當心手,等會兒讓人來掃就好。”
上下薄唇輕輕一碰,不太想說話,有些沒精打采。
周攢想起來房間沒有清掃工具,不得已放棄。看了眼茶幾上的花:“怎么辦,還有沒有另外的花瓶,再不醒醒就要枯了。”
郁孟平繞過搖椅,仰躺到沙發上:“反正也是要枯的。”
說的周攢好像多此一舉。
他從來都不喜歡花,第一次給他帶花的時候,也只是客氣地說謝謝。
是只有女人才會用花精心打扮自己的房間。
周攢的心不自覺往下墜了點,強撐著說:“誰說的,按照花店的方法,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有一天算一天。
她自顧打電話給前臺讓他們送花瓶上來,
郁孟平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心思不知飄到哪去,等周攢打完電話,目光撞上她濕潤的眼睛,郁孟平心頭一悸。
“肚子餓了么?要不現在去吃飯?”他問。
“現在才幾點就去吃飯,再說了,陪我吃完飯,你還有肚子回家吃?”
周攢走過來,白皙的手指點了點他的
肚子,有些硬硬的,她知道他身材不錯。
郁孟平抱著她,“誰說的,要不你也跟著我回去?”
說完,周攢微怔,其實不該講到這個話題的。多沒意思啊,像是在演戲。
周攢正要說什么,門鈴又響起來。
郁孟平隔著褲子拍拍她屁股:“估計送花瓶上來了。”
周攢去開門,前臺果然送了支水晶玻璃花瓶上來,是流行的網紅款。
還是劉經理送來的。
周攢實在難為情:“不好意思,劉經理,麻煩你跑兩趟。”
劉經理道:“應該的,郁先生是vip客戶,不用客氣。”
周攢錯愕。
拿進來后,她去衛生間加水,郁孟平去房間換衣服。
換到一半,郁孟平在臥室說:“我等會兒要回去,你今天如果想出去玩,我就讓齊碩和耿憲帶你。”
一個不注意,水龍頭的水直沖下來,濺得周攢前胸的襯衫都濕了,又冰又涼。
她是為什么要來找郁孟平的呢。
她記得是想和他一起吃菠蘿咕k肉的。
又不是來和齊碩他們玩的。
周攢擰緊水龍頭,大聲道:“不用,我插好花就回去,明天滿課。”
可就這樣回去畢竟是不甘心的。
周攢捏了捏郁金香的厚葉子,把水瓶拿回客廳后,她走到臥室。
郁孟平換好了襯衫,背對著她正在扣扣子,周攢敲了敲門,喊了郁孟平的名字。
聲音甜軟嬌嫩:“我身上這件襯衫其實不用解扣子,你知道怎么脫么?”
郁孟平回頭。
周攢挑眉,“不知道?”
她慢慢撩開衣服的下擺,小蠻腰上的肉緊致細膩,像是撒了層珍珠粉,在傍晚的夕陽下透著誘人的粉嫩。
“就這樣,學會了么?”
“周攢,你故意的吧?”郁孟平無端升起邪火,要來抓她。
幸好周攢跑得快,笑著說:“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這是在教你懂不懂?”
故意又怎么了?
她就是故意讓他看不見自己的時候心癢難耐,抓耳撓腮,才好呢!
那天終歸是郁孟平讓老宋開車送她回學校,被周攢這么一鬧,他都快趕不上家里聚餐時間。
周攢乘坐的轎車開走后,很快又有一輛黑色轎車開到郁孟平身邊,這轎車比他的更低調,是輛沃爾沃s80。
左側駕駛座的黑色玻璃降下來,露出張與郁孟平肖似的臉,只是那人不愛笑,總是嚴肅著臉。
“剛才坐你車走的女人是誰?”像是領導問下屬的口吻。
郁孟平條件反射地從口袋里摸出包煙,沒說關于周攢的。
另有道抱怨的女聲從副駕駛傳來:“孟平,你哥最近剛調任,忙得頭大,你別理他,快上來。”
看見郁孟平手里的煙,笑說:“煙就別抽了,原原還在車上。”
聽到媽媽點自己的名字,小朋友按下車窗,古靈精怪地喊郁孟平小叔叔,郁孟平笑著收起香煙,開了車門進來,捏了捏坐在安全椅上的原原。
原原開心地又喊了幾聲小叔叔。
原原小朋友上幼兒園中班,玩了一天的滑滑梯,有些精疲力盡,和自家小叔叔吵鬧了一陣后,困得在安全座椅上睡了過去。
郁孟平看著她的肉嘟嘟,粉嫩嫩的睡顏,不禁莞爾一笑。
他大嫂章詩璇本來還想和郁孟平說幾句話,轉頭見女兒睡著了,也不想打擾她,對著郁孟平笑了笑,又轉回去。
開往大院的路上車輛不多,郁孟平降了一半的車窗,柔和的南風拂面,是他難得輕松自在的時光。
左手摸了摸右手,在虎口的位置摸到點異樣。
他低頭一看,是周攢剛才咬他的牙印,細細小小的一圈,還有一個尖銳的點,像是虎牙,不大但有些疼。
她是用了力度的。
郁孟平想起他壓著周攢不讓她亂動的時候,外面是急促的門鈴聲,周攢有些急,一氣之下就咬了他一口。
再抬眼時,她那雙眼睛亮晶晶的,一點也不怕人,好像在說:“讓你干壞事!”
郁孟平覺得周攢真是有意思極了。忽地一笑,鼻尖輕逸出笑聲,沒來由地快活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