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兩個帽子叔叔,其中一個老熟人了。
城西派出所治安大隊隊長張義宏,這個月剛升的。
這次事件看似簡單,確實簡單。
還是鄰里間的糾紛,只不過一顆子彈,讓性質變了。
所里很重視,才派了級別更高的來。
張義宏一進病房,就把病房里的人,無論親人還是病人,都清了出去。
他拉了張長腿塑膠凳子,坐在床頭邊上。
另一個戴帽子的叔叔在床尾站著,正面面對著李昱,手里拿著筆記本和筆。
李昱不清楚他這樣站,是有什么講究。
一直盯著李昱的臉,是玩心理學那套么?
“才一個月,我們又見面了。”
張義宏做了個開場白。
李昱瞟眼他的肩章:“才一個月不見,你升官了。”
張義宏微微一笑:“那還得感謝你們和吳家,處理完你們的糾紛,所里看我表現不錯,研究決定才讓我往上走走。”
李昱不說話了,對著張義宏左看看右瞧瞧。
張義宏不知他在看什么,疑惑道:“怎么了?”
李昱失望地搖頭:“你就是這么感謝的?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個病人,沒人兩手空空看望病人的吧?”
被指出沒帶禮物,張義宏不禁笑了。
他也像剛剛李昱打量他那樣,左看看右瞧瞧:“我看你也沒什么事嘛,沒看出你哪里傷呀。”
來了!
終于進入正題。
在張義宏說這句話時,不知是不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
站在床尾記錄的叔叔停了筆,全身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盯著李昱。
只要李昱的臉上,出現一絲一毫的慌亂,那么責任就有人擔了。
張義宏則表現得很隨意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迷惑李昱,讓他不知道他被盯著了。
然而,李昱的回答,完全沒有按照他們預想的走。
只見李昱鼻子哼了一聲,冷笑道:“既然我沒傷,為什么醫生不讓我出院?那醫生就有問題,我跟他說了我沒事要走。你猜他怎么說,他說待會兒叔叔們要來審問我。他也是搞笑
嘞,我又沒犯事,憑什么審問我,對不對張隊長?”
張義宏臉上的笑容一僵,床尾的叔叔當場尬住。
他們沒想到這個初中生,完全洞悉了他們的行為。
關鍵是,還不能承認。
這才是最難受的。
張義宏畢竟常年奮戰在基層,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情況。
也就是李昱還是個孩子,他沒把孩子當回事,才措手不及。
但他調整很快,立刻順著李昱的話往下說:“當然了,我們就是來問下當時的情況,怎么可能是審問,這里又不是審訊室。”
“錯啦。”
李昱的話,讓張義宏一頭霧水。
“哪兒錯了?”
“我不是犯人,我沒犯事,你們可沒理由帶我進審訊室。”
“對對對,我的錯,我說錯了……”
張義宏眨了眨眼,稍作調整,輕輕吸了口氣道:“我們就是來了解情況,當時吳大寶拿著刀大喊大叫的時候,你為什么要過去呢?出于什么樣的心理?”
李昱反問道:“你沒聽到嗎?吳大寶叫我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