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在郊區,住的地方離那里不遠。
    洛姝坐在副駕駛上,葉否開車,他團隊的幾個人跟著他的助理坐一車。
    她偏頭看了看正在開車的男人。
    他好像一直都習慣獨來獨往,跟自己甚是相像。
    他父親早年去世,胡老師一個人將他撫養長大,胡老師對他寄予厚望,他也有出息,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還拿到了政府的項目。
    有錢有顏有實力,是難得的人才。
    只是不知為什么,葉否總給人一種神秘而難以親近的感覺。
    洛姝小時候跟他相處得不少,但還是對他有一種疏離感,親近不起來。
    甚至那一年兩人作為s國知名學校的交換生,來到國內待了一年,葉否對她處處關照,但依然還是提不起什么心思。
    后來遇上陳教授,他們也依然像是普通學長學妹一般。
    直到他畢業后,兩人基本徹底沒了聯系,要不是那一次時裝秀到他家摘臘梅,兩人可能都沒什么機會見面。
    正在開車的葉否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掀唇一笑,偏眸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么?”
    洛姝被突然的抓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沒有,就是怕你開車沒精神,昨天開了一天,昨晚還喝了酒,以為你早上沒什么精神的。”
    “我不虛。”葉否淡淡回應。
    興許是聽聿戰說多了那些葷話,突然聽到葉否說‘不虛’,她便感覺有些不自在。
    她沒做回應。
    車子停在工廠的停車場上。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
    今天的行程很簡單,跟著領導們巡視服裝制作的進度和材料的質量。
    不過更多的是出來做做樣子。
    洛姝想看的不止是明面上的那些,更想看的是在自己傾注著精神靈魂上的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成就。
    工廠的負責人指引著一行人走進工廠。
    洛姝自然是很少見到這種規模的大廠,更何況是跟政府合作的廠子。
    以前她的目標是做設計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從來沒想過能參與國家項目。
    這對于她這個年紀的設計師來說是極大的機緣。
    現在她也是能在這層面上說上話的人了。
    葉否看著她思緒飄散,眼神中帶著憧憬,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怎么,傻眼了?”
    洛姝避之不及,只感覺頭頂被一陣溫暖侵蝕。
    她怔愣了一下,笑笑,沒有回應,繼續參觀,但她更加謹慎起來,對葉否的靠近有所忌憚。
    他們來到燙衣服的區域。
    制作成品的衣裳最后一道工序便是燙衣服,然后將衣服晾一下進行包裝。
    他們用的是蒸汽熨斗,整個區域都是沉重的熨斗落在衣裳上的墜落聲,和汽水滋滋的交雜聲。
    洛姝看著他們拿著透明的防塵袋套在衣裳上,這一件成品便完成了。
    她不禁拿起來細細端詳。
    這不僅僅是一件成品,這是他們的心血,是見證榮耀的代表作。
    “這一期的服裝好像比往年的要大氣些。”一旁的領導看著衣服上的裝飾和版型。
    “看著檔次是上了一個層次。”身旁的人開始應和。
    “排面不比往年差。”
    ……
    洛姝沒說什么,大部分都是葉否和他們交涉。
    最后,他們來到倉庫里。
    已經有小部分的衣服已經完成,陸陸續續有人推著車子將衣服放到移動的貨架上。
    工廠負責人孜孜不倦地跟領導們介紹著。
    洛姝站在移動貨架旁,看著工人將服裝擺放到架子上,她隨手從架子上拿出一件衣裳打開看了尺碼,又比畫了一下。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擺放服裝的工人和洛姝中間隔著穿透的貨架,興許是急著下班,工人抱著一沓衣服沉重地甩在貨架上。
    貨架連帶著慣性,往洛姝的方向倒。
    洛姝正比畫著衣裳,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前一黑,便被一個沉重而炙熱壓在身下。
    腦袋撞在一個粗糲而堅硬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