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范閑回答道。
“應該沒有那么多,每次我們收到的,多則十五輛馬車,其中裝銀子的馬車不過兩輛、三輛的樣子,甚至有的時候只有一輛,其他多余的銀子散落在其余馬車之上。”曲涵說道。
范閑笑了笑,“你收到的應該是沒有錯的。”
“啊?”曲涵不解的問道范閑,“難道貨物的運送和內庫在北齊的交易是沒有關系的嗎?”
“有關系啊。”范閑隨手拿出了一個賬本,遞給了曲涵。
“這是……”曲涵接過了范閑遞過來的賬本之后,細細看了下去,這越看她越驚訝,直到最后將整個賬本看完之后,曲涵這才問道,“兵分三路?”
“是的。”范閑說道,“北齊內庫轉出的貨物會經過三條線路進入江南道和滄州城,兩路進入江南道,一路進入滄州城,其實按照原本的內庫計劃來說,這三條線路為的是保證內庫的貨物和不會因為路上的問題耽擱進入江南道的時間,所以這里的大批量原料和銀子都是非常有用的東西,而不只是單純的運輸買賣問題。”
“北齊大部分進入江南道的貨物以原料為主,以產料為輔,說白了,要進入內庫之后的東西,還要再次加工,所以這些貨物并不是賣了再賣的,比如這些礦石,并不產自慶國之中,所以如若是慶國的人來到北齊開采和收集,耗費的人力物力以及銀子都會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可是如若是將內庫直接搬在北齊境內,讓北齊的工人去開采,再以一定的價格收入內庫之中,總是加上運輸的費用,仍然省去了不少。”范閑解釋道。
“那為什么三條線路會有一條是直接進入滄州城而非江南道的呢?”曲涵問道,
“答案很簡單,這北齊內庫一年的純利潤也就是純收入在八十萬兩銀子到一百一十萬兩銀子之間,而留存需要繼續做生意的底金已經被扣
除了,所以這將近一百萬兩銀子按照道理來說,會上繳江南道,然后在江南道之中分發給各地,最后剩下的上繳京都城內庫。”范閑說道,“所以做手腳的地方也開始多了起來,畢竟要一筆一筆的交易,一筆一筆的帶動。”
“不過現在第三條線路應該已經沒有了,如今滄州城的官銀換私銀的地方已經不復存在,所以第三條線路直接送到滄州城洗錢的路已經被堵死了,想來那六輛馬車上面裝著的三十多萬兩銀子,已經是分過一半的價格了。”范閑說道。
“今年內庫的收益為六十九萬兩銀子,這是賬簿上面的記載。”曲涵說道,“可是這六十九萬兩應該是已經被動過手腳的了吧?”
“對。”范閑說道,“這一點你說的沒有錯,范思轍已經知道了原因在哪里,錦衣衛的人在當地以一定的高價強迫內庫收購石材,各種的石料價格成倍增長,以此倒買倒賣來獲取高額的利潤,這一點倒是很常見,但是錦衣衛背后的人是誰,我并不知道。”
“大人,我明白了。”曲涵說道。
“你知道就好。”范閑說道,“這兩個月的日子不會太平的。”
想到這里的范閑還是奇怪,為什么二皇子會直接放出這一隊馬車來讓范閑盯上。
范閑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多少日,當他們到達西錘邊關和南慶交界的地方之后,范閑方才明白了二皇子的計策到底是什么。
……
“還有三日的路程,便可以進入慶國了,等到了慶國之內,我好好的請兄弟們喝點我們慶國的陳年花釀,比那西胡的西鳳酒可是好得多了!”護衛頭兒大叫道,“現在安營扎寨,這幾日非常得寒冷,注意晚上生火和保暖!”
“呼!哈!”
眾將士聽訓之后,散開了去,各自準備生火煮飯。
而此時的護衛頭兒跑到了小青的身邊,小青已經換了一身比較小巧的盔甲,畢竟是一幫大老爺們出門,誰也不可能帶上一身女人穿的衣服,所以能找到這個小巧的盔甲已經是一個非常萬幸的事情了,他坐到了小青的身旁說道,“好些了嗎?”
小青點了點頭,看著護衛頭兒,輕聲地問道,“和你們待了三四天,都不知道軍爺叫什么呢。”
“別叫軍爺。我叫陶徐,家是京都城的,雖然和儋州城聯系的不多,但是我可是很向往儋州的。”陶徐看著小青,溫柔的笑了笑。
小青不解,“儋州一個窮鄉僻壤,只是靠海能讓漁民捕魚為生的地方,為何軍爺會心生向往呢?”
“姑娘你不要叫我軍爺了,哈哈哈哈,這個字眼我確實很少聽到。”陶徐笑了笑,將袖子挽了起來,“儋州港啊,是因為如今慶國當紅的一個官員,叫做范閑的一位高管,年僅二十出頭,就已經成為了慶國位極人臣的權臣,他不但計謀過人,甚至詩才天下,我對他的仰慕,非常之多,他就是我對于這個未來的無限渴望。”
“所以這一次送你前往儋州城,我也想去看看范大人的故居。”陶徐這邊說道。
那邊已經悶笑聲出現了。小青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姑娘為何如此歡愉?是我說錯了什么嗎?”陶徐不解。
“故居?”小青笑道,“若是你口中的范大人在此,定然要治你一個辭不敬之罪,故居乃是形容已故人士生前居住的地方,你這一口故居,是在咒范大人啊。”
“罪過罪過!”誰料得那陶徐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說道,“蒼天大地,鄙人方才語之中僅是因為不解,并沒有對范大人真的有什么不敬之意,而是真的并不知情,所以鄙人是真心悔過,還望不要怪罪。”
這一出直接將小青震懾住了,只是簡簡單單的背后議論了一個人而已,說錯了話就說錯了,可是竟然會延伸出這樣的情景,看來此人對于范閑的崇拜已經到了狂熱的狀態,小青噗嗤一笑,捂著嘴說道,“你至于這般嗎?”
“當然!”一臉毋庸置疑表情的陶徐看著面前的小青,信誓旦旦的說道,“范大人一世英名,怎么可能在我的三兩語之下渾濁,而且我更不可能去詛咒范大人,我更是要盡力去維護范大人。”
“正是!”此時二人正在交談之際,跑過來了一個將士,他笑著說道,“我們頭兒啊,對于范大人可是非常得崇拜,他常常和我們教導,就要成為范大人那樣的人,雖然位列高管,但是時時刻刻想著下面的百姓,對下面的百姓要時刻有愛心!”
小青此時的心中,可謂是一片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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