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似乎透過墻壁吹到了監牢里面。
勝券在握的石青兒看著像是發瘋了的范閑,沒有說話。
“既然你們的掌柜是范閑,為何還要抓監察院的人呢?”范閑指著一旁的牢房問道。
“他啊。”石青兒瞥了一眼已經虛弱不堪的那個人,這才說道,“本以為他可以為我所用,現在看來,監察院的人真的是油鹽不進,我本以為他的骨頭很硬,誰知道剛剛不到兩個月,就已經成了如此的樣子,真是不堪一擊。”
“你呢?”石青兒看著范閑,“你以為你能熬多久?”
“我啊。”范閑看著一旁的護衛,“你打算讓我出去么?她肯定是攔不住我的。”
“你在做夢。”護衛嗤之以鼻。
“大內禁軍三十萬,銀刀衛實力是最強的,想必你在宮典手下已經待了很久了,也經過很長時間的培訓才能出來你這樣一個實力到達八品的高手,陛下既然讓你跟著三皇子,為什么不好好教導他?”范閑問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護衛手中的長刀抽了出來,“我可以廢了你的舌頭,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你知道,你已經犯了死罪,陛下不可能對三皇子如何,只能殺了你泄憤。”范閑并沒有慌亂,而是平靜得說道。
護衛的手遲疑了片刻,沒有砍向范閑,他的眼神飄忽了片刻,“這種事情,即便是三省六部都不知道的排序,禁軍的事情,你怎么會知道。”
“你對殿下,威脅很大。”護衛說道,“我不打算留著你的命了。”
范閑抬起頭說道,“你方才已經錯過了你最好的出手機會。”
護衛眉目一緊,長刀直接刺向范閑。
可是這下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
長刀就在范閑的脖頸之前,可是長刀的主人,卻再也沒有辦法殺了范閑,他的手臂已經斷了,以一個非常刁鉆的角度彎曲到了自己的胯骨位置。
猛然向后一撤,回頭看去,根本沒有一個人!
他滿頭大汗,死死得按著自己的右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誰!出來!”
“你已然是八品了。”范閑坐在原地,“原來實力的差距,竟然還有如此之大,他出手,你仍然看不到。”
“誰!”
無聲!
無息!
無論襲擊自己的人是誰,護衛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大宗師!”護衛厲聲喝出。
“啊!啊!……”石清兒驚訝的跌倒在了一旁,她驚恐的看著護衛……的身后……她手臂哆哆嗦嗦的指了過去。
黑袍。
黑衣。
一道黑布,遮擋住了眼睛。
護衛感受到對方氣息的那一瞬間,左手直接向后扣去。
可是,下一瞬穿破他手臂的是一根漆黑的鐵棒。
不可能!
“不可能!”護衛厲聲道。
他曾經和大宗師葉流云交手,對方的氣息和實力都沒有達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不可能壓制到自己根本無法抵抗的地步!這根本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
護衛的眼神之中充斥著恐懼和不甘,他死命回頭,轉身看去,茫然道,“你……是誰!”
五竹的平靜,超乎任何人的想想,他的鐵棒毫無顧忌刺穿了護衛的胸膛,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一句話。
護衛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在抽搐,他伸出手探向五竹,“你……是不……是……大……宗師……”
沒有回復。
只有冷漠和肅殺。
所有的人在面對強者的時候,第一時間軟弱下來不是因為實力的差距,而是因為對方身上那威嚴霸氣的壓迫感,石青兒即便沒有學過武,也知道這是一個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
那可是禁軍啊!
京都城之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啊!
竟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在這個黑衣人的面前,他甚至連求生的欲望都沒有了。
五竹伸出手,將范閑從地上拉了起來,范閑看向地上的石青兒,她似乎已經嚇怕了,長裙胡亂癱在地上,整個身軀卷縮起來,兩條潔白的腿緊貼著身體。
“我希望我說什么,你做什么。”范閑道。
石青兒懵了,她不住的點頭,抓住范閑的胳膊,“你……你到底……到底是誰。”
“正如你說的那樣。”范閑微微一笑,“我就是這京都城……”
石青兒呆住了,隨后眼淚如決堤,涌出眼眶。
范閑站了起來,走出了牢房,丟下了一句話,“如果我十步之內沒有你,那以后這天下,便沒有你了。”
石青兒像狗一樣爬了出去,跟上了范閑的腳步。
監察院一處的暗探被關押在最里面的房間,一路之上的護衛在五竹的面前就像是紙一樣。
這是范閑的安排,在這種危機的時候,只有五竹叔才能保護他的周全,畢竟他要面對的是整個慶國權力最高,他們手下人的實力不知道是如何強大,但凡有一丁點的疏忽,范閑都可能葬身在這里。
“解開。”范閑說道。
石青兒立刻走上去,將那人松綁。
暗探跪在了地上,虛弱無力,但是他還是能憑借著意識抬起頭,看向范閑。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