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一個小小的地仙,怎的就將這兩樣輕易不出世的殺伐至寶,給引了出來?
這陸凡,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再一瞧周遭,那闡截二教的仙人,佛門的菩薩羅漢,連帶著天庭的眾仙官,一個個皆是神情古怪,那眼神之中,皆是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氣氛,不對。
很不對。
眾仙官被他這目光一掃,皆是心中一虛,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那份尷尬,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可如何解釋?
鎮元子何等人物,自是瞧出了眾人的為難。
他心中雖是疑云萬千,可面上,卻也并未追問。
他只是對著眾人,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之中,卻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意味:“看來,貧道今日,是來得不巧,倒是攪了諸位的公事了。”
“也罷,貧道也只是心中好奇,上來看個究竟罷了。”
“既然諸位正忙,那貧道便在此處,稍待片刻,絕不打擾。”
他這般作態,倒是讓在場的眾仙官,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可鎮元子心中,那份驚疑,又豈是這般輕易便能壓下的?
他目光流轉,終是落在了那面光影變幻不休的三生鏡上。
“嗯?”他眉頭微微一挑,那目光,在鏡中那片昏黃的背景之上,停了下來,“此地......可是那幽冥地府?”
他正自疑惑,那鏡中的畫面,便定格在了那血海翻騰,冥河老祖手持雙劍,滿面猙獰的景象之上。
只一瞬間,鎮元子那清癯的面容之上,那份閑適與淡然,便被一股子徹骨的寒意所取代。
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之中,殺機一閃而逝!
“血海冥河?”
“此子,竟與那血海里的孽障,還有牽扯不成?”
這一下,可把太白金星駭得不輕。
他連忙上前一步,連連擺手:“大仙誤會了!誤會了!此事與那陸凡并無干系,并無干系!”
“哦?”鎮元子轉過頭來,“既是無干,那這三生鏡,又為何會照出這般景象來?”
“這......”太白金星被他這一問,當場便噎在了那里,一張老臉憋得是通紅,半晌,才苦笑著,道出了一句大實話:“大仙,不瞞您說,此事......我等亦是好奇得緊吶!”
“這三生鏡,能照澈過往,勘破輪回,按理來說,該是直接顯現出那陸凡的前世之身才是。”
“可誰曾想,自打此鏡祭出,我等在此處,已是瞧了這半日了。”
“這鏡子里頭,凈是些個開天辟地時的陳年舊事,一樁比一樁駭人,一樁比一樁離奇。”
“可說來說去,看到如今,我等也還是未曾瞧明白,這陸凡的過往之身,究竟是哪一位上古大能。”
他這話,說得是半真半假,卻也恰到好處地,將那最關鍵的一環,給輕輕地,抹了過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