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洐臉色大變,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若,回答是,會被皇室記恨!
若,回答不是,他這輩子都別想讓云箏多看一眼。
他唯有緊閉嘴,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云箏看的很清楚,“說到底,你覺得我適合崔家,能帶給崔家最大的利益,但,出身商賈,又跟平西侯府有過婚約,配不上你。”
自古以來,聯姻是門當戶對,相同的背景,相同的階層,利益交換是相當的。
在清貴的世家眼里,云家始終是上不了臺面的商賈出身。
崔長洐怔怔的看著她,她理智的可怕,可為什么,看著她清冷的眼睛,他的心莫名的狂跳?
他病了嗎?
他覺得,還可以挽救一下,“錦云郡主,您太多心了,這束鮮花代表著我對……”
不等他說完,云箏就主動打斷道,“十一朵花,一朵一百兩,付錢。”
“啥?”崔長洐呆住了。
云箏奇怪的反問,“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有主的東西是不能隨便拿的嗎?”
“而沁園的主人是我,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貿然采摘花園中的鮮花,這不妥吧。“
她話風一轉,“不過,我向來大度,看在清河崔家的份上,就讓你用銀子賠禮道歉。”
崔長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默默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遞過去。
云箏看了一眼春華,春華上前接過銀票,數了一千一百兩,多出來的退了回去。
云箏沒接錢,直接吩咐下去,“這錢分了吧,今日跟來的都算一份。”
“是。”春華的語氣雀躍無比。
張總管看的眼熱,立馬說道,“我本來可以不來,但,給了你最大的體面跟過來,應該分我一份。”
云箏無語望天,“你又不差錢。”
張總管據理力爭,“一樁歸一樁,我今日受了很大委屈,你得補償。”
云箏懶的跟他計較,“行,分你一份。”
崔長洐嘴角直抽,內務府上上下下的畫風都很清奇。
他們都很愛錢!當眾談錢也不羞恥。
但,錦云郡主是個極其矛盾又復雜的人,愛錢,又不是很愛錢,對屬下闊綽大方。
鄭長榮冷不防開口,“九千歲,錦云郡主剛才說要向皇上進,截斷清河上游的水源,她太年輕,不知道后果有多嚴重,您千萬不要怪她。”
他看似求情,其實是告狀。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都聽出來了。
崔長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在試探什么?
很快,他們就試探出結果了。
厲無恙神色不變,搖頭嘆息,“是太年輕了,這種事情默默干完,再將黑鍋推給對家,天知地知自已知就行,半片綠葉不沾身。”
鄭長榮目瞪口呆,他也太兇殘了吧,還特別護短。
崔長洐:……這個更狠!
厲無恙看向云箏,眼中多了一絲溫柔,“清河崔家怎么得罪你了?”
云箏氣鼓鼓的告狀,“他家不肯獻清河紙!”
厲無恙眼神一冷,語氣越發涼薄,“那讓崔家交出清河紙的秘方,不交,以不敬皇室的罪名,抄家。”
云箏的眼睛刷的亮了,“清河崔家積累了千年的財富相當可觀,可以說是富可敵國,這可是一只大肥羊,可以讓國庫和皇上的私庫填滿。”
兩人認認真真的商量怎么抄崔家,怎么落實罪名,怎么處置崔家幾千號人,挺像一回事的。
他們居然對崔家錯綜復雜的宗族人物關系了如指掌,主支旁支有什么出挑的人物,誰干過傷天害理的缺德事,隨口道來。
一個枝繁葉茂大家族,良莠不齊,總有些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