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錢老夫人一病倒,就沒有了主心骨,一家子六神無主,兵荒馬亂。
錢惠守在錢老夫人榻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可憐極了。
好不容易盼到錢維回府,一家人迎了上去。
“大哥,皇上怎么說?”
錢維面如沉水,神色凝重,“我請了太醫過來診脈,女眷回避一下。”
太醫仔細診了半晌,左手診完又診右手,神色嚴肅。
錢維急急的問道,“太醫,我娘情況怎么樣?”
太醫放下老夫人的手,拱了拱手,“錢老夫人只是一時氣急,沒有大礙。”
錢維怔了怔,“那怎么還不醒?”
太醫神色溫和的安慰道,“年紀大了,需要點時間修復,我給她扎兩針,過一會兒就會醒。”
錢家平時很低調,不出席社交場合,但,錢老夫人在太醫院是掛了號的,每個月太醫都要上門一趟,為她請個平安脈。
這是極為難得的殊榮。
錢維心里一動,沖太醫使了個眼色,“那,不能刺激她?”
太醫心領神會,微微頜首,“對,老夫人的情緒不宜大起大落,別刺激她。”
診脈結果都會在太醫院存檔,隨時供皇上翻閱。
皇上若是關心,自然會看到這一切。
錢維拱了拱手,行了一禮。“多謝。”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中。
等大夫走后,女眷才從后面轉出來,最顯眼的是眼睛紅腫的錢惠。
錢維怔了怔,這丫頭純孝,又帶著一絲少女的天真爛漫,梨花帶雨的神態有點像……那個女人。
“惠兒,好好侍候老夫人。”
錢惠用力點頭,“父親放心。”
院中,錢維站在百年老樹下,心思紛亂,皇上身邊殺出一個云箏,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能給皇上掙錢,云箏也可以,而且比他掙的更多,他的價值就小了。
他絕不能容忍自已被取代,那是錢家的根本。
江淑蓉踩著輕盈的腳步走過來,“夫君,云箏那個小賤人……”
錢維回過頭就是一巴掌,“啪。”
江淑蓉白皙的臉頓時紅腫了,她捂著滾燙的臉,滿眼的不敢置信。
“夫君,你打我?你怎么能打我?”
成親這么多年,她一直是獨寵,被夫君捧著手掌心呵護,沒有受過一點委屈。
錢維有些心軟,但想到她惹出來的禍,又心硬了幾分。
“你打死下人,誣陷錦云郡主的事,皇上都知道了。”
江淑蓉愣了一下,隨后,理直氣壯的反問,“那又如何?打死幾個下人而已。”
每次出事,錢維都會替她收拾爛攤子,所以,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肆無忌憚。
錢維氣笑了,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誣陷錦云郡主。”
江淑蓉嗤之以鼻,“她算什么東西,又不是真正的宗室女,就算是宗室女,也比不上我們錢家的圣眷。”
不得寵的公主還不如宮女呢。
錢維平時看她嬌縱,只覺得可愛,可這會兒卻頭疼不已。
“我不懷疑圣心,但圣心瞬息萬變。”
日久天長,情誼會變,人心會變。
他娘為什么要留在京城,就是為了維系這一份情誼。
“錦云郡主拍馬須溜的手段,我都比不上,你更不是她的對手,以后不要再針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