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沖站在鐵索上氣喘吁吁的故友啐了一口。
他打輸了,但嘴硬:“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漢?不過是靠著見不得光手段強行提升上來的虛鳳假凰,真以為自己是什么真龍了?”
兩句話讓故友殺意狂飆。
公羊永業罵的太臟了,后悔剛才打輕了。
“哼,任你嘴硬這一會兒,兩軍交戰之際,老夫必要取你項上人頭!”兩個上年紀老東西隔著山嵐云海互罵,要不是中部盟軍這邊將人喊回去,他們還能對噴三五回合。
沈棠想到公羊永業會輸,畢竟老登劃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家始終秉持著“幾個錢啊這么拼命”的態度,將躺平二字貫徹始終。但沒想到他吃了敗仗還能保持這么好心態,果然不是輸自己的家底,輸贏是一點兒不心疼。只是,輸都輸了,她還能怎么著?
“侯爺好耐力。”
雖說打輸了,但公羊永業這一局超額完成拖延指標,沈棠也不能說人不靠譜。對精銳之師而,一場斗將損失的士氣并不能影響大局。公羊永業一邊擦掉鼻血,一邊道:“哼,知道就好,想我公羊永業一生光明磊落,還是頭一次干這種不光彩的破事兒。”
對武將而,打假賽是很丟人的。
不僅實力會被質疑,連品格也被頂上恥辱柱,有點臉皮的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公羊永業這次犧牲可大了。
沈棠聞弦歌而知雅意,眼神閃爍,一下子就猜出公羊永業如此持久的秘密,怕是跟老朋友私下達成了見不得光的交易。她余光掃了一眼香,正準備開口讓羅三下去試試。
孰料有人搶了先機。
“殿下,末將愿請戰!”
溫溫柔柔的干凈聲音不像個武人。
眾人視線落向一向安靜的即墨秋身上,甚至有人眼底泛起了疑惑——他們對即墨秋了解不多,不過后者常年跟隨主上身側,再加上長了一張跟公西仇相似的臉,這導致那些跟公西仇干過架結過仇的武將想忽略他都難。
只是——
即墨秋是武人嗎?
難道不是文人?
別看主上沒直接封即墨秋為“康國大祭司”,但平日對他的稱呼仍是“大祭司”。她喊得次數多了,群臣偶爾也會用“大祭司”稱之,祈善這些人更喜歡稱之即墨郎君。
說了稱呼,再看裝扮。
即墨秋常年都是文人風格的寬袍大袖。
氣質溫潤如水,跟其弟是截然不同風姿。
這兄弟一文一武,不是很合理?
也有人后知后覺想起,即墨秋兄弟同屬武人行列。自己如何產生文人的刻板印象?
沈棠遲疑一瞬:“大祭司要下場?”
即墨秋道:“愿立軍令狀。”
此話一出不是贏就是死!
有武將出反對,對即墨秋不是很信任。
后者出手的次數太少,哪怕長了一張跟公西仇酷似的臉,卻從未給人帶去壓迫感。瞧著斯斯文文,不是很靠譜啊。再者,大祭司一直以輔助定位面世,讓他斗將沒問題?
軍令狀不是兒戲。
鬧不好了,不只是對自己性命不負責,也是拿三軍將士性命開玩笑。面對質疑,即墨秋好脾氣地笑了笑:“我是脾氣太好了嗎?”
沈棠將勸阻的話咽了回去。
那名武將也受過即墨秋救治恩惠,說話給留面子:“斗將非兒戲,大祭司三思。”
給個臺階就下吧。
即墨秋:“……”
果然是他瞧著太好說話了。
要是換做公西仇,怕是沒人會說個不字。
即墨秋抬手化出赤紅武氣覆蓋全身,火焰燃燒過后,衣袍化作白衣紅甲,木杖燒盡只余長刀。此時,眾人才看清常年包裹在大祭司寬袍下的身軀分明是標準的武人體魄。
而他的氣息——
公羊永業怔了一下。
指著即墨秋道:“大庶長巔峰?他?”
他是在場為數不多見過即墨秋出手干架的人,那次還一次性打了公西仇兄弟,逼得即墨秋出手將人救走。這才過去多久,即墨秋實力境界還反超了公西仇,這真的合理?
一眾武將:“???”
大庶長巔峰不就是十八等了?
距離公羊永業的關內侯也差臨門一腳?
饒是祈善幾個也有些小小的意外。
不怪他們這個反應,即墨秋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給沈棠當護衛,只要不是特殊情況都是全勤打卡,讓一眾親衛都自嘆弗如。親衛值班還要給俸祿,即墨秋是貼錢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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