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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5:康季壽,還得是你(中)【求雙倍月票】

      某些時候,康季壽也挺無助的。

      若非沈棠是他主上,他都想報官了。

      這些年,主上但凡有個不順心的事兒,便疑神疑鬼懷疑他又瘟著她,讓康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面對主上又一次發癲,康時深呼吸,強行擠出一抹僵硬假笑。

      “主上多慮了。”

      康時不知第幾次壓下爆發念頭。

      “您有齊天洪福,必能逢兇化吉。”

      一番好話換來主上寫滿狐疑的目光,差點兒將康時看破防。他敢做賭,主上這次根本不會倒霉。康國吞并高國,吸納一國國運,還無法抵消那天消耗的億點點氣運?

      呵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康時只差拍著胸脯給沈棠寫保證書了。

      “……主上,您就放一萬顆心!”

      結果,說完這句話的晚上就收到主上用膳卡喉嚨,嘔吐不止,昏迷不醒的噩耗。

      正左手端碗,右手拿筷的康時:“……”

      他懵逼好一會兒才找回語功能。

      繼續動筷子干飯,沒急著起身的意思,還一邊用筷子從碟子往碗中撇咸菜,一邊關心情況:“主上沒事吧?軍醫可有來看過?”

      盡管被打臉了,但主上倒霉也不是一回兩回。根據他豐富的經驗,作為罪魁禍首的他不能立馬跑過去,要等主上醒來,經歷完“暴怒”和“咆哮”兩個階段,火氣稍微減輕一些,他再過去比較好。不然就是撞槍口,少不了被主上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康時又沒有享受被罵的癖好。

      嗯,他現在才不過去呢。

      傳信士兵道:“情況不容樂觀。”

      哐當,碗摔桌上。

      啪啪,筷子脫手。

      士兵只來得及看到一縷殘影從身邊掠過,帶起一陣拂面的風。定睛再看,原地哪里還有康時的身影?康時趕到的時候,褚曜等人也在,面色陰沉得嚇人,隨軍的杏林醫士以及公西族大祭司都在帳內。這個陣仗嚇得他心臟差點兒跳出嗓子眼:“主上如何了?”

      這真的太嚇人了!

      褚曜沉聲嘆氣:“還在看。”

      一看康季壽的反應,他就猜到這次又跟對方有關,一時也不知該用什么表情了:“主上這次是吃魚卡住喉嚨,咳嗽的時候太用力斷肋骨,肋骨斷刺傷及肺臟,加劇嘔吐翻涌……杏林醫士已經將魚刺取出,續上斷骨,只是不知為何,主上始終沒有蘇醒跡象……”

      康時:“……”

      咳嗽咳斷肋骨,他聽說過。

      吃魚卡到喉嚨,他也聽說過。

      但真沒聽說武膽武者,還是實力達到主上這個境界的武膽武者,吃魚卡喉嚨、咳嗽斷肋骨。要知道主上這個身體素質,普通人拿一把斧頭用吃奶力氣砍她,她都未必會流血。

      這事兒要是記上起居注,后世要么懷疑她實力是假的,要么懷疑起居郎惡意瞎寫。

      褚曜心中焦慮也不忘寬慰趕來的同僚。

      “不怕,萬事還有祈元良頂著呢。”

      康時:“……”

      要是讓祈善知道主上是吃魚將自己的命吃沒了,閻羅殿都能讓他掀掉。聞訊趕來的臣子愈來愈多,杏林醫士與即墨秋從帳中出來。

      褚曜和康時急忙迎上去將人圍住。

      “主上何時能醒來?”

      杏林醫士道:“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褚曜問:“可是傷到哪里?很棘手?”

      杏林醫士看向即墨秋,即墨秋自覺接過話茬,說道:“殿下的情況有些特殊,我方才入夢去尋,從夢境第一層找到了十八層,始終不見她的蹤影,最后發現是文士之道失控,將她意識卷到不知哪里。眼下只能等殿下自己醒來,或者找到失控的文士之道。”

      褚曜眉心緊擰,眼底泛起了殺意。

      “所以是高國余孽作祟?”康國上下沒人的文士之道能讓人入夢,但這是高國!

      必定是有人用文士之道暗算主上!

      若在平日,這種把戲無法奏效,但趕上主上運勢最低的時候,效果就說不好了。

      褚曜電光石火間就有了決定。

      冷冷吐出四字:“余孽除盡!”

      自己真是給這些腌臜東西臉了是吧?

      不夾緊尾巴做人,還想掀起腥風血雨?

      褚曜甚至想到要殺吳賢。

      別看吳賢這幾日沉溺喪妻失子的悲慟之中無法自拔,但誰能保證這不是他瞞天過海的障眼法?用羋葵母子的死給自己打掩護?

      事關主上——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褚曜還沒來得及開口,即墨秋又道:“顧御史是殿下心腹股肱,自然不會是余孽。”

      “你說顧望潮?”

      褚曜腦子差點打結。

      環顧一圈,還真沒瞧見顧池身影。

      褚曜內心的殺意猶如被撒了一把冷水的煤球,經歷短暫平靜反而燒得更旺。顧望潮怎么也跑來添亂?立即派人去尋顧池下落。

      即墨秋道:“最好再催一催寧侍中。”

      褚曜:“……”

      這事兒又跟寧圖南有什么干系?一眾文心文士之中,寧圖南可是對主上最無害的一個臣子!褚曜只得將跑出去的人又喊回來。

      不多會兒,寧燕和顧池幾乎前后腳抵達。

      寧燕是因為離得遠,來得遲。

      另一個為何也這么遲?

      顧池解釋道:“修煉出了點岔子。”

      災區的心聲負面情緒太重,顧池又不能跑出去躲清凈,只能用修煉代替睡眠,減輕心聲影響。過多外界心聲容易分散注意力,修煉被打斷或者運行出岔子也是常事,每次都要調息小半刻鐘才能平復躁動氣息。

      他說完,敏銳注意到褚曜神色似不同平日。連語氣也生硬許多:“什么岔子?”

      顧池:“這就不便透露了。”

      哪怕是同僚,探究對方修煉內容也是很冒失的挑釁舉動,顧池對這種越界行為不滿,更別說褚曜心聲充斥著壓抑的敵意。

      褚曜語氣加重:“顧望潮!”

      顧池聽出威脅意味。

      “褚無晦,你今兒怎么了?”顧池軟下聲音,他不是軟和脾性,只是不想激化矛盾。

      褚曜道:“此事事關主上。”

      顧池聞嚴肅神色,這才沒有隱瞞。

      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嘗試摸索圓滿境界再次失敗了而已,今日的過程跟以往無數次一樣。顧池清楚癥結出在哪里,也清楚自己此生與圓滿境界無緣,但仍不死心。

      “就這樣?”

      顧池要氣笑了:“不然還能如何?”

      褚曜視線從即墨秋身上蜻蜓點水般掠過,最后落回顧池臉上:“即墨大祭司說你文士之道失控,將主上意識不知卷到哪里去。”

      顧池起初覺得此荒誕。

      但很快,他就笑不起來了,他突然想起來眼前情形眼熟——主上在北漠戰場遭遇云達重傷,而他在昏迷狀態將主上困于夢境。

      不由看向即墨秋求證,后者點頭。

      顧池:“……”

      自己這不是冤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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