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墨者還喜歡以器具給自己取名,什么鍋碗瓢盆、柜床門窗、鑿尺刨繩,甚至有人將自己人生中造出來的第一件器具當做大名。因為這種取名風格導致重名者甚多,他們也不避諱,反而覺得跟墨者先人同名能沾到對方的庇護!同輩人的話,撞名不可怕,怕的是技不如人。例如痛失大名,類似從xx,變成了小xx,甚至是小小xx……
牛批的大拿才能享受“大xx”之名。
沈棠也沒轍:“……額,節哀?”
名字一旦刻上去就改不了啦。
這些墨者大概率只能學著武膽武者,諸如趙葳那般不佩戴武膽虎符,他們也不好整天帶著兼愛非攻到處晃蕩。唉,這跟錦衣夜行有什么區別?痛失炫耀裝逼的機會!
北啾也暗中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她老師給她取名沒有遵從習俗。
既然給人家當了“鉅子”,沈棠也意思意思給墨者們發點小福利,例如允許他們挑選沒有修煉根骨但有墨者天賦的孩童作為繼承者。這對于不能走文武兩道的人而,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按照沈棠對墨者一脈的初步規劃,墨家日后必然要發揚光大的!
墨者上下都是內卷之王。
沈棠畫好大餅,他們自己就去做了。
只是突然出了這一檔事情,寥嘉送來的匠人少了最精銳的一批,剩下的人手又有些不夠。調過來的這些工匠,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秘密任務,那便是建造王都的雛形!
沈棠一開始打算定都在四寶郡或者隴舞郡,只是剛提個開頭就被褚曜幾個否了。
隴舞郡偏僻又緊挨著十烏。
雖說十烏已經被折騰得再無作妖的可能,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有褚杰這個悍將鎮守隴舞郡的永固關,他實力、資歷、兵力都夠,關鍵是跟十烏打交道多年,熟門熟路。
四寶郡這地方也只是剛收拾出個樣子。
不遠處的坤州還未拿下,坤州之外又是北漠,四寶郡和岷鳳郡隨時會成為攻克坤州的前線戰場,在此定都也不妥當。放眼境內,燕州和乾州是最合適的。燕州地勢平坦,就一個人工天險朝黎關,乾州有淼江相護,關鍵是此處被選來當王都的頻率最高。
讓他們選,他們選擇乾州境內。
其實寸山就不錯,鄭喬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打造的堡壘,退而求其次,奧山郡也成。當下財政比較吃緊,他們沒資本平地起高樓,倒不如在前朝的地盤上修修補補應付。
待日后發達富裕了,咱再蓋新屋。
沈棠更偏向燕州這塊地方。
這地方離鄰居吳賢不遠也不近,地勢平坦,能種田能練兵,除了防御數據瘸腿,其他各方面都符合她心意。日后不管是搞坤州,還是搞吳賢,從此地發兵都比較方便。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燕、乾二州的世家倒是想插個嘴,只是他們沒膽子。誰不想王都定在自家門口?再怎么貧瘠破敗的地方,一旦確定為首都,祖墳就好似抱上了一排竄天炮,一飛沖天!
損失的那點兒田產,不值一提。
臨近年關,亟待處理的事情不減反增。
除了需要防范邊境的邊軍守將實在走不開,其他人安排好事宜,能趕來的都盡量趕來。沈棠仍舊住在營帳,周遭沒有一點兒要過年的氛圍,只是每天往來的人影多了。
文心文士有文氣護體,寒暑不侵。
即便是當下氣溫驟降結霜的溫度,大多文士仍是一襲寬袖儒衫。風一吹,衣袂翩翩,馮虛御風,似能當場羽化登仙,有種說不出的風流韻味。不過秦禮是個意外。
他是沈棠看到唯一披了狐氅的。
這件狐氅通體雪白,無雜色。脖子圍了一圈毛茸茸,襯得秦禮氣質愈發清俊華貴。看著漂亮、暖和,一些人都挪不開眼。秦禮跟他們的穿戴,完全不是一個季節啊!
秦禮:“什么季節就穿什么服飾。”
看得出來,秦禮的心情很不錯。
他還給沈棠帶了一件,毛色火紅。
據秦禮說,這是趙奉跟帳下幾個部將進山狩獵而得。河尹郡治下庶民吃穿不愁,即便是冬日也甚少有庶民為了謀生入山狩獵,幾年下來,山中野物繁殖極快,趙奉他們收獲頗豐。同時側面夸獎了徐解。若無他幾年治理,庶民生活安定,山中哪有野物?
“雖說如此,也湊不出這般珍貴的皮料吧?”沈棠習慣了清苦生活,不適奢靡。
物件華貴,但勞民傷財。
秦禮笑著解釋:“確實湊不齊。大義他們只是僥幸獵了一只赤狐,其他都是徐文注從他自個兒庫房湊來的,生怕主公不肯收,便讓禮代為轉交。沾主公的光,他還送了這件狐氅,據說是他偶然收的王室之物。”
徐解這也是投其所好。
秦禮以前也有件類似的白色狐氅,不過是他母親的陪嫁,之后給了秦禮,而秦禮當年為生活所困,只能將其典賣。雖然不是同一件,但收到的時候,也感慨徐解有心。
沈棠咋舌:“下了血本啊。”
徐解真的是財力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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