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詮的行動力是毋庸置疑的,說干便干。靠著以前剿匪經驗,如法炮制,很輕松便毀了山谷高處的簡陋哨塔,用武力強攻進去。只是這伙流民在此盤踞許久,也不是一點陷阱沒弄,但對于兩百號武鎧加身,在徐詮率領下結陣沖鋒的精銳面前,不堪一擊。
比紙糊的還要脆。
姜勝就偶爾照顧一下暗中冷箭偷襲,剩下就劃水了,不過一刻鐘就打到了人家老巢,將一眾青壯俘虜,剩下不是老弱婦孺便是面黃肌瘦沒什么力氣的年輕男子。
一個個手中抄著簡單的武器。
說是武器也有些夸大了。
只是一堆打磨過、比較尖銳的石塊。
連像樣的刀具都沒有。
徐詮騎在身披全副馬鎧的戰馬之上,威風凜凜。一襲厚重甲胄將身軀包裹,盡管看不出線條,但也瞧得出來比其他身著武鎧的兵卒纖瘦,看著像是女子體態。
“人都在這里了?”
難度太低,徐詮覺得沒啥意思。
但白來的軍功不要白不要。
不多會兒,兵卒陸陸續續抓來幾個要逃的家伙,將他們丟在地上:“回都尉,所有人全都在這里了。”徐詮沒回復,只是眼睛一斜,落在瑟瑟發抖的鹽販身上。
鹽販道:“都、都在這里了。”
徐詮小手一揮。
“將他們中的主事帶走,其余人全部集中看守,等候主公發落。放心,你們乖乖聽話,性命無憂不說,還能吃飽肚子呢,不比蹲在山谷中吃草扒樹皮好得多?”
方才闖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口簡陋石鍋中咕嘟咕嘟煮著泛著黃色汁水的玩意兒,乍一看像是粟米糊。仔細一瞧才知道是磨成粉的樹皮,放鍋里煮軟了當粥喝。
這玩意兒不好消化但耐餓。
對于寒冬之中,缺衣少糧的流民而,已是不錯的選擇。徐詮看了,心生感慨——看樣子,天下流民被逼到絕境,境地都是差不多的。吃樹皮、吃野草、吃泥巴……
唯一不同的是,十烏的流民被逼急了會抄著家伙去殺人掠奪,不夠了繼續搶,而內陸諸國庶民淪落到這地步,心中仍念念著撐過這道坎兒,尋一畝地安生耕作養家。
在鹽販指認下,主事被揪了出來。
捆了十來號人。
徐詮正要打道回府,余光瞥見一抹奇特異色,下意識投去目光搜索,才知這一抹異色并非礦石,而是一人的頭發。他好奇了,鹽販也是個眼尖的,狗腿般沖到人群將目標拉出來,沖著徐詮嘿嘿討好,點頭哈腰。
徐詮無視他的諂媚。
領命道:“將他頭上布巾摘下來。”
鹽販無視少年奴隸兇惡警告的眼神,一把將布巾扯了下來,露出一頭在陽光下泛著詭秘紫光的發辮。鹽販說道:“這是小民行商途中看著有意思買下來的奴隸……”
少年奴隸不止長得好看。
這頭異色頭發更是珍惜罕見。
鹽販高價買下是準備來個奇貨可居的,畢竟這樣異于常人的發色,誰不稀罕?
他被流民襲擊俘虜的時候,少年奴隸也被收了,日日在山谷干著苦力活兒。
盡管風吹日曬,并未損傷少年容貌,反而讓他多了幾分攝人心魄的堅毅。
鹽販相信,徐詮看上人家臉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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