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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沈棠祁善 > 354:沈·磨刀石·棠【二合一】

      354:沈·磨刀石·棠【二合一】

      人心本就多變,此時的他們可以惺惺相惜,推誠相與、表里相依,但不意味著以后仍是如此。沈棠一直往下走,她的勢力會擴張,跟隨她身后的人會越來越多。

      不再僅限于顧池幾個。

      有人就會有斗爭。

      斗爭就需要抱團團結。

      以師承、地域、利益、關系劃分不同的派系,各自為了利益、立場或者道義而戰。

      人越多、派系越多就越容易生亂子。沈棠以后要學著如何平衡他們,也會在平衡的過程跟某些人越走越遠,這是不可避免的。

      就好比今日的沈棠還會滿足沉重公務之余騎個豬,但日后,這份微不足道的開心會無法滿足她。即便擁有能窺聽眾人心聲文士之道的他,也不敢說人心之變盡在掌握。

      沈棠會變,跟隨她的人也會變。

      人心本就是琢磨不透的東西。

      想來,主公那日要說的秘密就是這個吧?顧池雙手攏在袖中,一看就看了一個時辰的月亮,而鮮于堅還以為他是在看自己修煉。咬咬牙,越發不敢懈怠,賣力十足。

      第二日。

      公西仇宿醉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客棧房間的床榻上,聽到屏風后有水聲。

      他知那人是誰,拉高被子,側躺蜷縮,準備再賴一陣。緊跟著聽到腳步聲靠近。

      “家長,請潔面。”

      原是那女扮男裝的小廝。

      公西仇見自己賴床賴不了,罩在被褥下的嘴氣鼓鼓,掀開被褥的瞬間又恢復常色——暗暗道,這是婢女不是自己的部曲屬官,有床氣也不能對著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撒。

      “我怎么回來了?”

      “是那位沈郎主送您回來的。”

      準確來說是連拖帶拽。

      還拒絕了公西仇屬官的幫忙。

      她只得看著公西仇腳沖上、臉朝下,仰躺著被沈棠一路拖拽回房間。一時間,屬官都不好判斷沈棠這是好心,還是故意。

      3∠?

      說給公西仇聽,他估計還會翻自己白眼——廢話,瑪瑪人美心善,肯定是好心!

      果不其然。

      公西仇洗了一把臉。

      宿醉的酒氣似乎淡了不少。

      “瑪瑪那個個子,帶我回來,那真是辛苦她了。”公西仇的回復也讓婢女一陣無語。

      一時分不清公西仇是道謝還是嘲諷。

      公西仇又問:“她人呢?”

      婢女遲疑了會兒,觀察公西仇的臉色。

      “天一亮就出門了,那位沈郎主帶來的人便開始收拾行囊,晌午一過便離開了客棧。這會兒才走沒多久,家長可要追上去?”

      誰知公西仇沒一點兒被沈棠不告而別的不快,口中哼著昨晚的譜子,哼完了才拍著大腿喟嘆道:“唉,還是瑪瑪懂我心思啊。”

      知道他討厭分別便擺下踐行宴,天一亮收拾東西離開,避免不必要的傷感。

      也是!

      人生何處不相逢!

      今日別離,焉知明日不能相逢?

      殊不知——

      顧池笑問沈棠:“主公怎得這么急?”

      沈棠一邊騎著摩托一邊朝后看。

      確信身后沒戰馬揚起的灰塵才放心。

      “不急點被公西仇追上來捶?”

      沈棠承認自己有一點點不爽,于是故意拖拽公西仇,誰讓醉酒的公西仇看著好欺負呢?不趁著現在欺負,以后上了戰場可就難說。火速與章賀帶來的人談好生意,簽下一式三份契卷,她便帶著人腳底抹油溜了。

      顧池忍俊不禁。

      只是,聽到沈棠也開始哼唱公西仇昨晚即興發揮的譜子,他的笑容就僵硬了。

      試著找其他話題岔開。

      “主公。”

      “啥?”

      “一時有些感慨。”

      沈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感慨?”

      她以為顧池跟這個詞絕緣了呢。

      順著問:“感慨什么?”

      顧池笑道:“自然是感慨我等又被當了一次磨刀石。前有吳昭德、后有章永慶……”

      “這話從何說來?”

      “今日章永慶帶來的幾個人都是凌州望族之人。早些年那場瘟疫助章永慶在凌州站穩腳跟,之后更是不費功夫取下邑汝,這多少惹惱了本地望族。只是礙于章永慶名望太高,他本人又狡猾謹慎,各種手段都弄不死,反而讓他趁機培養了不小勢力……”

      沈棠:“他們敵對?”

      顧池笑了笑:“坐在這種位子上的人,彼此的關系從來不是用‘友好’或者‘敵對’就能形容。他們有互相提防戒備下殺手,也有彼此合作依存謀發展,端看當下所需。在外人看來,用靈酒換取藥材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等讓利這么多,章永慶居然不自己啃下這塊餅,還在互動搭橋牽線,多少有示好這些望族名門的打算,估計后者也是這么想的。”

      沈棠懂這套路:“你這么一說,章永慶是外憨內奸啊,故意用這手段坑人的?”

      隨著多年經營,藥材市場已經成了邑汝一大進項,再加上這些年收成很不好,這些士族門下田產收入幾乎都是赤字,區別在于赤字多少。本身族人又多,每年開銷都是一個極大的數字,坐吃山空遲早要吃完的。

      不少人將目光盯準了藥材這行。

      當下世道這么亂,到處都在打仗,亂哄哄的,吃香的不僅是米糧,還有藥材。

      前者填飽肚子,后者能救命。

      各家都將重心向其傾斜。

      章永慶這招莫不是釜底抽薪?

      借機打壓,收攏權力?

      也不是不可能。

      本地也有士族投資章永慶,巴不得其他競爭者、仇家跌跟頭,讓出蛋糕自己吃。

      顧池道:“差不多。”

      “吳昭德又是怎么回事?”

      顧池笑道:“吳昭德也用靈酒抽走了不少好處,吳氏本就是天海大族,下手可比章永慶方便得多,這陣子估計賺得嘴都笑歪了。主公看著他們,不想試一試嗎?”

      這種與外斗、與內斗的游戲。

      沈棠想了想。

      為難:“河尹境內勉強算是家族的,似乎都被我剃了個干凈了,家產也全部沒收干凈……要是閻羅王處理勤快點,估摸著,他們這會兒都在母腹長到六七個月了吧?”

      她大概是體驗不到這種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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