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段懷義心中也生了幾分憋悶,大家族總也是會有些大家族的無力感,旁支細節太多,做事也會顧慮重重。
段懷義突地不清不楚的一句話,宋今瑤卻是心中明了。
她眸色冷沉,輕捻著菩提手串再次開口:“靖安侯,若是你想讓我幫你為段懷瑾說話,怕是求錯人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段懷義沉默,是啊,他剛剛已經意識到了這點。
知對方心中所想,宋今瑤冷聲道:“其實,留下段懷瑾,對你們整個段家來說,才是禍害無窮,我說這話,并不只是出于私怨,你可知?此番在法華寺,段懷瑾和崔氏,以及榮陽勾結,到底想做什么的?”
接著,宋今瑤一五一十把那三人的計謀全盤托出。
末了,她一字一頓,語調帶著幾分尖銳地問著段懷義:“你身為朝廷官員,應該知道,若是他們計謀得逞,我和段懷瑾當真被眾人在奉淮殿被抓到,皇帝會如何震怒,那種情況,你覺得皇帝還會在乎是誰的陰謀算計嗎?怕是他會把所有人都抓去問罪,屆時宋家段家燕家,你說?會被怎樣問責?”
“這樣一個禍害,你今日還想保嗎?就不怕日后全族被他連累?”
宋今瑤一字一句,整整說了半柱香時間,也聽得段懷義臉上一陣陣發白。
心中后怕不已!
那個蠢蛋,當真敢干出這么沒腦子又犯了殺頭牽連全族的蠢事?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宋今瑤,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過其實的心虛,但沒有。
宋今瑤之鑿鑿,神色亦是凝重。
這時,宋今瑤再次開口:“況且,誰又能保證,這事沒有傳到皇帝耳中?若是能在皇帝發怒前,處置了段懷瑾,也算是你們段家表態了,事后相信皇帝念在并沒有鑄成大禍的前提下,應該也不會遷怒你們整個家族了”
段懷義聽了眉頭緊鎖,這話里意思很明顯,宋今瑤還是在慫恿他,要殺快點殺!
宋今瑤也知道,段懷義不對段懷瑾下手,肯定也有著她不知道的顧慮,她也不好把人逼得太緊。
遂轉圜了語氣又補充道:“就算是你出于多方顧慮不能對段懷瑾下殺手,但把人驅逐出府,踢出段氏一脈,這點總能做到吧?你再想想,老皇帝那里若是知道法華寺一事,來個秋后算賬,你們段家將會承擔的是什么!”
聞,段懷義長出一口氣,這點不難,也正是他一直所想的,便承諾道:“好!我答應你,最輕的是回去把段懷瑾趕出去,如果順利,我回去也會盡量說服族中長老,徹底放棄段懷瑾”
聞,宋今瑤莞爾一笑,她費了這些口舌,等的就是這句話。
段氏一脈也是個大家族,在京城盤根錯節,她若是直接下手,勢必會惹來很多報復,她現在不只是自己一人,還有兒女的安危要顧及。
所以,有些人的血,她還不能沾染,但若那家伙被族中踢出去,收拾起來就容易多了。
能讓段懷義去做這個劊子手再合適不過!
只要對方能死,至于死在誰手里,不重要!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宋今瑤心情舒暢了很多。
總算是能說重點了!
她輕笑聲,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靖安侯,現在段懷瑾還姓段,此事終究也算是你們段家人差點害到我,要點補償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段懷義嘴上是這么說,心中卻無奈了一把,心想著,難道剛剛抬來燕府的那些厚禮還不夠?
那可是足足五箱金銀珠寶啊!
怕是在京城最好的地段能買下十間鋪子不止呢!
當年他娶媳婦都沒花費這么多!
這下,段懷義肉疼的同時,又在心中把段懷瑾那個惹禍精臭罵了一通。
可出口的話卻是極為誠懇:“今瑤姐,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能辦到的我一定竭盡所能。”
欸!
擔當!
這就是領了家主位置該付出的割肉的擔當!
“我要鹽運司的一紙批文”宋今瑤直接說出目的。
她把段懷義請進來單獨聊,除了想要段懷瑾的命之外,最主要的便是這紙批文,她要做粗鹽改細鹽的買賣。
這一行來銀子最快,她惦記好久了,不可能放棄。
有著共同利益的關系才穩妥。
粗鹽改細鹽的生意,是長久的,往后不管生意做到什么程度,都繞不開鹽運司這一環節,現在的段懷義或許對她還心存一定的愧疚,但愧疚又能維持多久?
能把段懷義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才是最穩妥的。
宋今瑤想了下,又道:“我可以承諾靖安侯兩成的利潤分成,怎么樣?”
聞,段懷義眸子一亮。
他自幼過得苦,確實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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