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見陸琛有點嫌棄又臉紅地皺了皺鼻子:“母親,我不是小孩子了,您說話別像哄三歲稚童那般,孩兒很沒面子的。”
宋今瑤見狀,不由失笑:“行,琛兒長大了,估計也不喜甜了,那珍珠糯米圓和纏枝蓮紋酥,母親就不讓小廚房做了。”
“欸”這下,陸琛有點急了:“別啊!還,還是做吧。”
“孩兒又沒說,人長大了口味變了啊”陸琛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小臉上一副裝出的老成,又忍不住嘴饞的模樣,惹得幾人忍俊不禁。
燕府正廳。
段懷義在角落一張太師椅上坐得端正,他修長的指尖捏著一個碧綠茶盞把玩,心中卻還在暗搓搓地籌謀著怎么把段懷瑾這個嫡兄攆出府。
不行!
有這樣一個總是惹是生非的嫡兄,他老臉都要掛不住了!
想起回府的路上,聽到百姓們對段府的那些議論,段懷義臉上火辣辣的燙,是替嫡兄臊得慌。
等了小半個時辰。
燕家還沒有來人。
對面,崔家的十幾人等的已經臉上出現了不耐和氣憤。
有幾個年輕氣盛的,更是不管不顧,口無遮攔地對著燕家討伐起來。
“這燕二爺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久還不來?太不拿我們崔氏一脈當回事了!”
“燕家人太目中無人了!只讓幾個丫鬟婆子來招待我們,算怎么回事?呸!還國公府呢,真是沒教養!”
這群人,當真是一點都沒顧忌此刻自己是在燕家的地盤上,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這后起來的家族,跟咱們崔氏一脈這種百年世家的家風規矩就是沒法比,要我說啊,他們燕府能娶到咱們崔家的媳婦,就該偷著樂,怎么可以讓二夫人受那么大委屈呢?我可不信,咱們崔家出來的人,能偷人!這不可能,定是他們燕府栽贓的”
“就是!這燕府太沒禮數了!我看啊,燕家人是怕了咱們,不敢露面了,你想啊,咱們一眾學子,隨隨便便寫點文章就能改變朝廷風向,祭酒大人下面門生眾多,更是登高一呼,天下景從,他們燕府權勢再是滔天又如何?能斗得過咱們的筆桿子?”
此話一出,正廳內幾個伺候茶水的燕府丫鬟婆子,頓時臉上浮上憤怒。
這些人要不要臉啊?
明明是崔氏犯了大錯,崔家人上門來不但不夾著尾巴做人,竟還如此猖狂無禮。
真真是斯文敗類!
幾名小丫鬟恨恨地朝著崔家一伙人剜過去幾眼。
更是有兩名機靈的小丫鬟退出了正廳,一個往燕老太君的松鶴居跑去,一個往雁北珩的澄明堂方向跑去。
兩個小丫鬟這是要把崔家的嘴臉去告訴主子們,免得主子來了還給這群人好臉色。
隨著兩名丫鬟悄悄退出去,段懷義也朝著聚在一起扎堆的崔家人看過去。
剛剛開口抱怨的是個歲數在二十左右,氣質儒雅的書生,看和崔忘年的親密程度,應該是崔家的一個小輩,瞧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可說起話來卻是一副狂妄自得的嘴臉。
按理說,此人這句“登高一呼,天下景從”就犯了大忌諱,然崔望年這個祭酒卻是不但未加制止,還一副很是受用,得意自滿的嘴臉。
段懷義見了,暗自搖了搖頭。
難怪現在很多風評都說崔氏一脈是一代不如一代。
果不其然!
這等大逆不道的論,這群文人敢說,他都不敢聽!
傳到陛下耳中,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段懷義喝掉手中茶盞內最后一點茶水,把茶盞重重擲在桌上,起身離開了烏煙瘴氣的正廳!
他打算在門外等著燕家來人接待。
里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文人學子,他當真是懶得看!
剛邁出正廳。
段懷義遠遠地就見到燕家主事的人過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燕國公燕北珩,一左一右旁側是燕二爺燕北鶴和燕大夫人周氏。
身后還跟著不少丫鬟婆子和燕府的帶刀護衛。
那些護衛各個長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一看都是練家子。
呼啦啦一群朝這邊正廳的方向走來,打眼看過去,最起碼得有三四十人。
這陣仗,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緊接著,他視線掃了一眼小步跟在周氏身側低語的粉衣丫鬟,這個丫鬟正是剛剛悄悄從正廳跑出去的其中一個。
想來,現在跟周氏報告的應該就是崔家人在正廳內不善的辭。
段懷義眸子閃了閃,暗自嘖了聲,一會兒正廳里一定會有一場好戲。
他腦中想象了一瞬,里面那些崔家的軟腳蝦,等見到燕府這樣的陣仗,嚇尿的樣子,心情總算是舒爽了些。
明明他是來賠罪的,可不知為何,竟也生出了幾分看戲的心態。
段懷義往這邊看來的同時,宋今瑤走在大舅舅三人身后,也通過縫隙遠遠瞧了段懷義好幾眼。
這幾眼,讓宋今瑤心中受到的震撼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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