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
一瞬間,杜嬤嬤臉上的關切之色僵住。
得!
這祖宗她不管了!
想著,杜嬤嬤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撿起地上蓑衣,扭頭走人。
把濕掉的蓑衣脫下掛在廊外,她輕手輕腳又回了屋子,宋今瑤見了,目光在對方臉上停了一瞬,揚唇道:“怎么?那小子不識好歹?”
“”杜嬤嬤嘴角抽搐了一下。
心道:夫人猜得真準。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宋今瑤漸漸靜下了心,看書看得入了迷。
杜嬤嬤也沒去睡,拿了針線筐在一旁矮凳上做荷包。只不過心思多少還是有些不在焉,時不時扒了門縫往外看一眼。
見陸川光著膀子在外淋成了落湯狗,杜嬤嬤只覺得又解氣又心疼。
想再去勸,但一想剛剛被這不領情的臭小子已經撅過一次,心里掙扎了一會,又氣悶地一屁股重新坐回了矮凳上。
罷了!
她就是個老奴,不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宋今瑤竟是看著看著又睡著了。
杜嬤嬤見狀,輕輕放下針線筐,起身回內室拿了個薄被出來,給宋今瑤搭上。
自己困倦也上來,打了個哈欠,斜靠在貴妃椅邊也睡了過去。
夏雨連綿,天一直黑沉沉的。
主仆二人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知時辰。
白霜倒是進來過一次,見二人躺的位置,就猜到怕是半夜沒睡好,想著也沒什么大事,便也沒叫醒二人。
撿了杜嬤嬤繡到一半的荷包,拿到了窗邊,就著窗外透進來不甚明亮的光線繼續繡著。
直到,外面傳來一聲哭嚎。
宋今瑤和杜嬤嬤才驚醒。
此時,白霜已經跑出去看了。
因為著急,她也沒來得及拿油紙傘。再跑回來時候,身上已經濕漉漉的。
她神色有異,說話也急:“夫人,四少爺暈倒了,剛剛是四少爺院中小廝喊了一嗓子。”
杜嬤嬤也不是個記仇的,更何況主子的仇,她一個奴才哪里敢記著。
她面上焦急之色閃過,這次她倒是沒自作主張,轉身問著宋今瑤:“夫人?可是要請大夫來?”
“嗯,去請吧。”宋今瑤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臉上看不到半分其它情緒。
話落,她從貴妃榻上起身,轉身進了內室。
杜嬤嬤見狀,倏地紅了眼眶,人心不是突然涼的,夫人能對曾經寵愛無比的兒子這般冷漠,只能說明夫人的心真的是被傷得挺狠。
白霜扭頭出去吩咐小廝去請大夫,再回來就見杜嬤嬤一邊收拾貴妃榻,一邊偷偷抹眼淚。
她微詫,湊上去小聲問:“怎么?嬤嬤是心疼四少爺了?”
“哼!”杜嬤嬤哼了聲:“誰心疼那個白眼狼了,我是心疼夫人。”
“夫人是挺不易的。”白霜點點頭,頓了下又勸:“嬤嬤你也別難過,我瞧著夫人應該沒啥事,瞧著挺平靜的。”
“孩子不孝,不要了便是。沒了白眼狼,夫人還有大少爺,大小姐和二小姐呢。”
“哎。”杜嬤嬤嘆了口氣,自顧自地小聲說著:“你沒生養過你不懂,兒女啊,有時候就是討債的,既恨著也牽掛著,心里那種拉扯的滋味才是最難受。夫人性子要強,就是難過,怕也是不表露。”
不到半個時辰,大夫來了又走,后期陸川院子內的小廝來了主院一趟,說是人沒太大事,稍稍有些發熱,吃了藥已經發了汗。
宋今瑤沒過去看,甚至杜嬤嬤都不知道主子有沒有聽見小廝說話。
晌午過后,雨漸漸停了。
陸川又背著荊條來主院下跪。
正巧趕上宋今瑤要外出,她見了人頓住步子淡聲道:“別跪了,母子情分斷了就是斷了。”
說著“哐當”一聲,砸在地上一個手鐲,正是陸川小時候從街上地攤買來送給宋今瑤的生辰禮。
不是什么貴重物件,只是十幾個銅板的便宜貨,但這么多年,宋今瑤一直當寶貝般似的珍藏。
她還記得那時候,老四還小,對她滿眼的孺慕之情。
不知何時,全變了樣。
“有些感情,碎了就是碎了,就如這個手鐲,即便修復也依舊有裂痕。”
說罷,宋今瑤甩了帕子,帶著杜嬤嬤幾人離開。
陸川滿目赤紅,眼底都是悔意,他今日發熱的時候又做了那個夢,這次的夢更加清晰。
甚至真實得讓他無地自容。
“若是孩兒有一日能修復這個手鐲沒了裂痕呢?母親可愿原諒孩兒?”陸川聲音發顫地從后面喊道。
宋今瑤沒回頭,淡聲扔下一句:“那就等你能修復它再說吧。”
之后,陸川再也沒來,聽說一直悶在自己的小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二女兒陸文惠及笄禮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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