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好自為之吧,這一世,你我的母子情分已斷,是死是活咱們都各不相干。今后若是你不主動招惹我,我便也不會再對你出手。但這些時日,你也該了解我的性子了,若是你執迷不悟,依舊糾纏,也莫怪我心狠!”
說罷,宋今瑤甩了帕子離開。
走出幾步,依舊聽到老二陸蕭在后面喊:“你就當真那么記恨我?”
這句話已經有懇求原諒的意思了,宋今瑤聽出來了。
但她只是笑了下,沒回頭,只扔下一句話:“我這人有個倔脾氣,絕不原諒背刺之人!”
哪怕你跪死在我面前!
人都有逆鱗,人都有底線!
觸者必死!
她心里清楚,若沒有了她和沈清墨幫扶,老二這一輩子除非遇到大機遇,不然只能過著下等人茍延殘喘的日子!
但,那又如何?
有時候人啊,親的還不如不是親的!
老二這個親的,不如陸淵這個繼子半分孝順她。
誰說母愛就不要回報了?
從孩兒呱呱墜地那一刻,很多母親也是期盼有一天能得到兒女回饋孺慕之情!
烏鴉還知道反哺呢!
更何況是人?
老二如此傷她,憑什么還想讓她無條件原諒,還繼續付出?
她念著終究是親骨肉,不做到趕盡殺絕已是仁慈,冷眼旁觀就是心狠嗎?
如若是這般說,那誰來填平她曾經被傷的滿目瘡痍的心?
離開后,幾人一起去了一家叫做百味齋的酒樓,打算在外用過午膳后再回府。
這家酒樓之前宋今瑤來過,里面有道松鼠桂魚和八寶葫蘆鴨,味道做得很是地道,沒想到今日再來,店內的菜品大變樣,這兩道菜竟是不在菜單上了。
宋今瑤不由得抬眸看向沈清墨:“清墨,記得這家酒樓是你的嫁妝,怎么菜品做了這般大改動?”
沈清墨聞,溫婉地笑了下:“這不是要跟母親進京了嗎,我就把酒樓和幾間鋪子都盤出去了。”
說著,她頓了下,繼而神采奕奕,眼中放光地又道:“我打算拿了銀子,等到了京城再開一間大的酒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四海樓,屆時把天南海北的美食都融入進去,生意一定會很好。”
京城人雜,亦是有著來自不同地域的人,自然口味是不同的。菜品做的樣式多一些,受眾人群便廣,這個主意不錯。
只是,會那般多菜品的后廚大師傅卻是不好找。
不過沈清墨一向做事有規劃,能這般說定是有了計劃。
宋今瑤便笑道:“行,到時候我讓你們曾外祖幫著尋兩個手藝全能的后廚掌勺的。”
另一邊陸府。
裴驚蟄和燕北宸二人騎馬到了府門。
門房小廝說宋今瑤領著幾個孩子出府了。
不過陸府的人雖然不認識燕北宸,但都識得裴驚蟄,大理寺卿駕到,誰敢攔?
恭恭敬敬地把人請進了府。
丫鬟婆子上了茶,府內就派人去給宋今瑤送信了。
今日主子不在府內,方嬤嬤便也沒去小廚房忙乎,留在自己的房內歇著腳,她年歲大了,說實在的現今她能為府中做的事不多,唯獨小廚房一直是她負責,因為宋今瑤喜歡她做的菜,但怕她操勞,后期又給她配了兩個婆子打下手。
可以說,她這個年齡就是在府內養老的。
但因著宋今瑤重視,府內沒人敢輕待她,她是唯一一個資歷最老的老人。
這不,京城燕家來人了,立即有機靈的小丫鬟給她送了信。
聽到是燕家六爺也跟著來了,方嬤嬤猛地從榻上起了身,眼眶都帶著濕潤,急急地朝著小花廳的方向走。
這一刻,什么風濕腿痛都沒有了,那腳步快得像登了風火輪,后面的小丫鬟都要小跑著才能追上。
燕北宸,也是她看著長大的。
多年過去,上次見面她都快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了,好像是宋家老爺夫人過世的時候?
但那次也算不上見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那種場合說不上一句話。
方嬤嬤老了,只想著能在死前見一見舊人。
“老奴見過燕六少爺。”
方嬤嬤進門就喚了聲,規規矩矩行了禮。
方嬤嬤是個有分寸的,主子對她再親厚,那也是主子。
燕北宸正跟裴驚蟄大眼瞪小眼,突聽這一道熟悉的聲音,當即轉頭看過來。
默了好半晌才開口:“方嬤嬤,您也老了啊”
這一聲似乎把二人的回憶都拉到了過去。
是啊,能不老嗎?
最近的記憶,還是她給兩位小主子扎風箏,做布老虎的畫面呢,一晃不但她,就是眼前的少爺都要做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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