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瑤冷聲問。
陸蕭眼珠子不停地轉,半刻后,他仰起脖子道:“第一條,無子!”
至于其他幾條,他還真不好抓到沈氏的錯處。
“你的七出之條,就是沈氏沒給你生個一兒半女?”宋今瑤心道一句,果然夠無恥。
“是!”陸蕭梗著脖子:“她沈氏嫁進來三年,未能誕下子嗣,就連懷孕都未有,我有理由休了她!”
“哈哈哈------”宋今瑤突然大笑。
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倏地,她又急速變臉。
“啪!”
一巴掌甩在陸蕭臉上。
“沈氏嫁進來三年,至今還是個處子之身,我就問你,她若是當真生了孩子,你不嫌自己頭頂太綠了嗎?”
“你若是以此來說道,我大可請官府派人來驗證下,到底是沈氏生不出孩子,還是你沒用!”
陸蕭捂著臉,臉色黑沉的厲害,他想說什么,卻又聽宋今瑤道:“禮法有三不去,有所娶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后富貴,這三不去,只要占了一條,便不可休妻!”
“恰巧了,沈氏就占了第一條,無所歸!”
“所以,你休不了沈氏!”
無所歸,是指妻子無娘家可歸,沈清墨的父母前兩年離世,完全符合這一條。
陸蕭憋屈的厲害。
他想反駁,可他無以對!
宋今瑤說得完全都對,他找不出一句能反駁的話。
“那,我不休妻了,我們也不和離,清墨?咱們好好過日子,成嗎?”從宋今瑤那里討不到好,陸蕭又把主意打到了沈清墨身上。
和離他多虧?
沈清墨手里可還有不少嫁妝呢。
可他這人,壓根就不是會求人的主。
只見,還未等沈清墨說話,他便一副施舍的語氣又道:“你不就是怨我這么多年都沒碰你嗎?這樣,今夜我就同你圓房,這樣你總能消了氣吧?那和離之事就莫要再提了,你說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弱女子,和離了能去哪?”
“還有,我保證,就算是將來把小桃抬做了平妻,每月的初一十五,我都會去你房里,你還是那個大房,這總行了吧?”
這些話差點沒惡心死沈清墨。
誰要和這根爛黃瓜圓房?
“我的態度不變,必須和離!”
“你!不知好歹!”陸蕭氣得就要和沈清墨動手。
還好杜嬤嬤和春枝眼疾手快,把陸蕭這個瘋子攔住了。
周旋了這么半天,宋今瑤也累了。
不想再跟陸蕭這個惡心人的玩意兒糾纏了,于是,她長眉冷蹙,用著異常冷冽的語氣道:“陸蕭,實話跟你說,今日你沒得選擇,要么和離,我把那三人給你。”
“要么,我現在立即派人把那三人扭送去官府,再狀告你一個和土匪勾結之罪。”
“要死要活,你自己選!”宋今瑤態度很堅決。
“我------”知道事情再無轉圜余地,陸蕭一臉灰敗:“我選------和離!”
“好,算你識相。”說著,宋今瑤朝杜嬤嬤使了個眼色。
杜嬤嬤領會,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遞給陸蕭:“陸二爺,簽字,按手印吧------”
陸蕭一見現成的和離書,臉色更難看了。
心里罵了句:他娘的,這就是個圈套!
他大筆一揮,心不甘情不愿地簽了字。
心里嘔了口氣,還沒等按手印,噗的一口血噴出來。
“哎呦,巧了,沾著血按手印也是成的,省了印泥了。”杜嬤嬤急速抱著和離書躲開,嘴不饒人的繼續刺激陸蕭。
聞,陸蕭翻著白眼就倒了下去。
不過,人可沒真暈,杜嬤嬤眼尖著呢,她瞧見陸蕭眼珠子還在眼皮子底下轉哩。
裝暈不想按手印?
門都沒有。
杜嬤嬤也不客氣,抓著陸蕭的手,在他唇角沾了點血跡,硬生生給和離書上添了手印。
然后,杜嬤嬤吹著還熱乎乎的和離書,獻寶似的遞到宋今瑤面前:“夫人,老奴不辱使命,總算是沒辜負夫人的厚愛。”
宋今瑤和沈清墨嘴角抽搐得厲害。
旁邊的白霜和春枝兩個丫鬟也捂嘴笑得不行。
杜嬤嬤回來了就是好。
當真是個老活寶!
“二爺?二爺?醒醒啊------”德柱輕拍著陸蕭的臉頰喊人,他這下是真的傻眼了,他家二爺這次是真暈過去了。
宋今瑤嫌棄的瞥了眼二人。
哼了聲道:“二少爺說今日搬出府,白霜,去請四少爺來盯著他們搬家。”
德柱一臉懵逼:他家二爺有說這話嗎?
可老夫人真要今日把他們扔出府去,他一個奴才也攔不住啊!
想著,他又加大了力度,照著陸蕭的臉拍去。
沒辦法,這事還得把二爺喚醒才行。
奈何,陸蕭不知怎么的,暈的實誠。
幾巴掌下去,人依舊沒醒,德柱也不敢再加大力度了,萬一二爺醒來,發現臉上又多了幾個巴掌印,他照樣吃不到好果子。
這可怎么辦?
白霜已經去喊人幫他們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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