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落鳳坡大霧彌漫。
雁回谷內,死寂無聲,潮濕的霧氣仿佛能擰出水來,將一切聲音都吞噬殆盡。
山林中,吳蘭和雷銅率領的四千益州伏兵已經潛伏了一夜,衣甲皆濕,手腳冰涼,但每個人的眼睛里都燃燒著嗜血的火焰。
他們屏息凝神,緊握著弓弩,像一群耐心的狼,等待著獵物踏入陷阱。
終于,霧靄深處,一隊江東軍的輪廓緩緩浮現。
為首一桿“太史”大旗,旗下約三千兵馬,軍容不整,步伐散漫,不緊不慢地向著谷內走來,仿佛是來郊游踏青。
“來了!”吳蘭壓抑著興奮,對身旁的雷銅低語,“跟將軍算的一模一樣!這幫江東蠻子,果然傲慢自大,上鉤了!”
雷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臉上肌肉扭曲,擠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江東軍中,太史慈騎在馬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對身旁的副將笑道:“這地方不錯,山清水秀,風水甚好,是個殺人埋骨的好去處。”
副將心領神會,嘿嘿一笑:“將軍,就是不知今日,是埋我們,還是埋他們。”
“你說呢?”太史慈眼角余光掃過兩側山林,那雙鷹隼般的眸子深處,盡是冰冷的殺意。
他身后的三千精銳,看似松垮,實則個個手按兵刃,體內的血已經開始沸騰。
對司徒大人的神機妙算,對周副帥的驚天之計,他們有著絕對的信心!
當太史慈部進入雁回谷中段。
“動手!”吳蘭一聲令下!
轟隆隆——!
早已準備好的巨石滾木,如山崩地裂般從兩側山坡滾落,瞬間封死了谷口!
“放箭!”
霎時間,數千伏兵同時起身,箭矢離弦的嗡鳴聲連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箭雨撕裂晨霧,朝著谷底的江東軍當頭罩下!
“舉盾!”太史慈暴喝一聲,聲如洪鐘。
江東士兵反應神速,瞬間組成密不透風的玄武盾陣。箭矢撞在盾牌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竟無一箭能夠穿透。
吳蘭見狀一愣,正要下令換上重箭。
然而,就在此時!
在他們看不見的背后,在他們自以為絕對安全的山林后方!
“殺——!”
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雷!
手持大斧的徐晃,率領著一萬黑色鐵流,從山林背后猛然殺出!
這突如其來的喊殺聲,讓正在放箭的益州伏兵瞬間懵了!
“什么情況?!”
“后面!后面有敵人!”
他們驚慌失措地回頭望去,只見漫山遍野,都是殺氣騰騰的江東士兵,他們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魔鬼!
“不好!我們中計了!”吳蘭亡魂皆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這個獵人,竟成了獵物!
“穩住!不要亂!回頭迎敵!”雷銅還想組織抵抗。
但,一切都晚了。
徐晃率領的生力軍,如猛虎下山,狠狠撞入益州軍混亂的陣型之中!
大斧翻飛,血肉橫飛,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無人能擋!
益州伏兵的陣線,瞬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山谷之內,太史慈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將士們!反擊的時刻到了!”
他拉開長弓,一支支利箭如同長了眼睛,精準地射向山林中那些驚慌失措的益州軍官!
“殺出去!”
三千江東軍撤去盾陣,拔出戰刀,向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山林發起了反沖鋒!
腹背受敵!吳蘭和雷銅的四千伏兵徹底崩潰!他們被兩面夾擊,死傷慘-->>重,哭喊著四散奔逃!
……
雁回谷外,張任親率五千精銳,布下口袋陣,靜待佳音。
當谷中傳來預想中的喊殺聲時,他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
魚兒,入網了。
然而,笑容尚未散去,他身后的山林中,竟然也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