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忽然笑了,笑容平淡,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味道。
“天道眷顧?順天應人?真人,你這套說辭,或許能唬得住那些一心求富貴、盼從龍的投機之輩,但用來忽悠本王,是否顯得有些兒戲了?”
玄鹿道人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即刻起身拱手道:“殿下,貧道所,句句發自肺腑,絕非虛,王爺乃天命所歸”
“好了。”張墨打斷了他,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真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費盡心機,在云州城弄出偌大動靜,引起本王注意,又在此慷慨陳詞,究竟所為何事?
青城山幻閣,何時也開始關心起這紅塵俗世、王朝更迭了?或者說你是受了何人之托,前來試探于本王?”
張墨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在玄鹿道人的心上。廳內的氣氛,瞬間從剛才的“君臣相得”的狂熱想象,變得有些冰冷和緊繃。
花廳內的氣氛因張墨直指核心的問話而陡然變得凝滯。
燭火跳動,映照著玄鹿道人變幻不定的神色。他之前的仙風道骨和慷慨激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看穿后的審慎與權衡。
墨江白老先生屏息凝神,他雖不諳江湖術法,但也看出這道人絕非表面那般簡單。墨月則安靜地坐在張墨身側,目光清冷,如同璇璣峰上的冰雪,無聲地施加著壓力。
沉默持續了約莫十息。玄鹿道人忽然自失的一笑,那笑容里帶上了幾分真實的苦澀和無奈,他重新坐下,姿態不再如之前那般超然,反而顯得沉重了幾分。
“王爺慧眼如炬,王妃見識超凡,是貧道孟浪了。”他拱了拱手,語氣變得誠懇了許多:“在王爺面前搬弄那套虛妄天命之說,確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了。”
張墨并未因他的態度轉變而放松,指尖依舊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規律的輕響,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玄鹿道人深吸一口氣,終于坦:“貧道玄鹿,確系青城山幻閣弟子無疑。此番高調入世,驚擾王爺,實非本意,乃奉師門嚴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