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絕望到極點的豪賭。
拋棄所有負重,意味著斷絕任何長期作戰和穩定補給的念想,將全部希望寄托于一場傾盡全力的攻城戰。
命令下達,二十余萬朝廷大軍在一種悲壯而恐慌的混亂中,如同決堤的渾濁洪流,亂哄哄地涌向云州城。
饑餓磨去了他們的銳氣,恐懼侵蝕著他們的意志,如今支撐他們的,只剩下來自最高統帥的瘋狂命令和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云州城頭,低沉的警鐘聲連綿響起,與遠處地平線上那如同烏云壓境般涌來的朝廷大軍形成了死亡的協奏。
“嗚——嗚——嗚——”北疆軍回應以蒼涼雄渾的號角,聲震四野。
城墻上,黑色的玄鳥戰旗密集如林,迎風獵獵作響。
經歷過北原血戰和連番勝績的北疆士卒,眼神銳利,面容沉靜,默默地檢查著弓弩箭矢,調整著床弩的絞盤,將滾木礌石堆放至最順手的位置。
一種經歷過血火淬煉的自信和沉穩彌漫在城頭,與城外敵軍的混亂惶然形成鮮明對比。
張墨屹立于北門城樓,玄甲墨袍,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城外那龐大卻散亂的敵軍洪流。
墨月一身勁裝侍立身旁,墨江白、鐵橫等將領肅立其后,人人面色凝重,卻無半分懼色。
“趙摶老兒,這是要拼命了。”墨江白撫著劍柄,冷聲道。
“強弩之末,垂死掙扎罷了。”張墨語氣平靜,卻帶著冰冷的殺意:“他以為人多就能堆平云州?正好,省得我再去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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