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不許亂,弓箭手還擊!”軍官們聲嘶力竭地試圖維持秩序,但黑暗和混亂中,根本找不到敵人具體位置,盲目射出的箭矢大多落空。
混亂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襲擾的北疆軍才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滿地狼藉。燒成白地的糧草、死傷慘重的士卒、受驚跑散的戰馬、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焦糊味和血腥味
趙摶在中軍帳聽得外面殺聲震天,火光四起,氣得臉色鐵青,一把將帥案上的令箭筒掃落在地。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哨騎是干什么吃的?讓人摸到眼皮子底下放火炸營?”他咆哮著,花白的胡須都在顫抖:“張墨小兒,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參軍顫聲稟報:“國公爺,浮橋浮橋工地全毀了,工兵損失慘重,糧草被焚毀至少兩成以上。”
趙摶猛地喘了幾口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個張墨,倒是小瞧你了。傳令,各營嚴守寨柵,無令不得出擊。
加派三倍哨探,給老夫把方圓五十里的山林搜個遍,再有疏漏,提頭來見。”
不斷的襲擾,讓朝廷大軍的推進速度被迫放緩。更讓趙摶頭疼的是,漫長的補給線成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絞索。
一支由數千民夫和兩千官兵護衛的大型糧隊,正艱難地行進在通往落霞山的官道上。車隊蜿蜒數里,沉重的糧車吱呀作響,押運的官兵無精打采,咒罵著這該死的差使和悶熱的天氣。
領隊的偏將騎在馬上,不斷催促:“都快點兒,天黑前必須趕到黑風峪扎營。”
突然!咻咻咻——!
一陣密集的箭雨毫無征兆地從兩側山林中射出,目標是拉車的馱馬。
噗嗤,嘶律律。
戰馬悲鳴著倒地,車夫慘叫著被射翻。整個車隊瞬間陷入停滯和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