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畢告辭時,蕭侍郎親自將張墨送到二門,臨別前,看似隨意地提了一句:“明日大朝會,陛下或許會問及趙州平叛細節,將軍可稍作準備。”
這是一條極其重要的信息。張墨深深一揖:“多謝大人提點。”
次日凌晨,張墨依品級穿戴整齊,前往皇城參加大朝會。像他這樣的四品閑散將軍,通常并無固定班位,也無發資格,只是站在大殿后方,充作儀仗和背景。
果然,朝會進行到一半,處理完幾件常規政務后,龍椅上的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掃向后方,開口道:“朕記得,平定趙州叛亂的那個張墨調回京中了,可在殿上?”
殿內頓時一靜。無數道目光投向站在后排的張墨。
張墨深吸一口氣,出列行禮,聲音沉穩:“臣張墨,叩見陛下。”
“嗯。”皇帝看著他:“趙州之事,你做得不錯。朕當時只聽軍報,今日你且說說,叛軍為何能頃刻坐大?又是如何一擊而破的?”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敏感。說深了,可能觸及地方吏治腐敗,引發文官不滿;說淺了,又顯不出自己的能耐,且可能被質疑戰功。
張墨早已得蕭侍郎提示,心中已有腹稿。
他從容應答,重點描述了叛軍核心與脅從的區別,強調了速戰速決以避免更多生靈涂炭,并突出將士用命、陛下天威所致。
對于地方吏治,只模糊提及“災荒之下,小吏或有失職,致使民有怨”,輕描淡寫地帶過,主要矛頭對準匪首蔣方烈的狡詐殘暴。
皇帝聽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嗯,知進退,識大體。不錯。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