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蘭頭也沒回:“昨天不是看了老大家照片嘛,哎呀那個青兒太瘦了,一看就是缺營養,你大嫂家那只雞還給你殺了吃了。
我這不是想著圈個雞圈,養幾只雞,正好到時你路過你大哥那,也能給他們送點雞蛋吃。”
陸城走過去:“現在都入冬了,能養的活嗎?”
陳香蘭回過頭:“我肯定等明年開了春養,這不是提前占個位置嘛,要不然都被別人占完了。”
確實,大雜院里但凡有點空閑的地方,都被別人搭上架子。
“那行,你搗鼓吧,我先回屋收拾幾件衣服,明天要跟車執勤,這兩天不在家。”
陸城說著正要回屋,陳香蘭拉住他。
“對了三兒,你說我該養幾只好啊?我倒是認識孵化廠的孫大媽,到時侯我想買五只,你說能行嗎?”
陸城看了一眼:“你看著辦吧,別被街道辦查到就好,你可是街道辦積極分子,省得到時再對你影響不好。”
等陸城回了屋,陳香蘭自自語道:“說的也對,那還是養三只吧,安全點。”
對門趙躍民媳婦養兩只,一直都沒啥問題,她這多養一只,應該也沒事,大不了白天上班就把雞圈蓋起來。
西廂房里,陸城掀開取暖爐上面的鐵蓋子,用煤球夾子夾了幾個煤塊放進去,等到晚上睡覺,屋里面就能熱乎起來。
還別說,煤炭部給送的十噸煤,全是這種大塊的煤炭,比蜂窩煤要耐燒多了。
弄好爐子,陸城拍拍手,掀開老式衣柜,用頭頂住,在里面翻找起入冬的衣服。
當看到一條紅藍的女士毛褲時,瞬間陷入痛苦的回憶,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道。
“老媽,你別搗鼓那雞圈了,有時間你幫我織條毛褲唄,不想穿我姐的了,勒死個人。”
從小到大,他就沒穿過新衣服。
小時侯撿大哥的穿,大哥下鄉后,就開始撿二姐的穿。
他一度懷疑自已是撿來的。
主要是陳香蘭認為他不配穿新的,哪次穿不一段時間,不是這爛就是那爛。
陳香蘭在外面喊道:“知道了知道了,回頭把你姐那條毛褲拆拆,我再給你織一條。”
陸城撇嘴:“那不還是用我姐的毛褲嘛。”
“你看你這孩子,那毛線都好好的,也不能浪費啊,再買幾團線放大點褲腿,跟新的有啥區別。對了,你喜歡啥顏色的線,媽明天就去百貨商店買。”
姐姐這條毛褲,還是之前用大哥的藍色毛褲改的,后面加了紅線。
這可倒好,快成傳家寶了,傳到他手里,又能增加一種顏色線。
陸城無奈喊道:“我喜歡綠色,你順便再給我織個綠帽子吧!”
話音剛落,陳香蘭提著圍雞圈的木棍走了進來,朝著陸城屁股就打了一下。
陸城趕忙跑到床上:“老媽,我錯了,錯了。”
“被鄰居聽了不嫌笑話,再說胡話敲你。”
陸城委屈:“那誰讓你這么摳的。”
“新線舊線都一樣,穿在里面人家又看不見,現在結婚了,該學著勤儉過日子了,省的就是賺的。”
陳香蘭說著想起什么:“一說這結婚,你和你哥是不用我操心了,我現在最頭疼的就是你二姐。
之前胡大媽給你姐介紹了好幾個,還都是工人,現在工人地位多高,她愣是一個看不上,你說她想干啥?
你們三個,一個讓我省心-->>的都沒有,尤其是你…”
這怎么說著二姐,又扯到他身上了,陸城看到大雜院陸瀅回來了,急忙把戰火引出去。
“欸老媽,你看我姐回來了,你剛才說的對,我姐她就屬于那種小資產階級的浪漫主義者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