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率隊護送戰利品與鄉親返回軍堡,戰場務必清理干凈!若有半分差池,老子唯你是問!”
“遵命!”龐仁挺胸肅立,聲震四野。
張富貴及七八名精銳親兵也已如法炮制,披掛上韃子裝束。眾人毫不耽擱,猛地一夾馬腹。
一人雙馬,十多匹戰馬在尸骸血泊間踐踏起暗紅的泥漿,如同離弦的鐵矢,撕裂慘白的月光,向著小南河口軍堡的方向絕塵狂奔。
女真韃子不僅是來接應奴隸,更要襲擊邊堡。
——馳援,刻不容緩!
破廟戰斗結束時,南河口烽燧堡——
“來了!來了!”哨塔上,戍卒強壓著被寒風凍得發抖的身體,吸了吸鼻涕,顫音竟顯得興奮。
這微弱的示警,瞬間如冰水澆頭,讓所有嚴陣以待的戍卒精神一凜。
墻根下幾只土狗脖頸硬毛炸開,發出壓抑的“嗚嗚”低吼,瘋狂掙扎欲撲,嘴巴卻被厚布籠頭死死套住,只能徒勞地搖頭晃腦,刨著凍土。
秦大壯扒著冰冷刺骨的墻垛,借著慘淡月光,模糊看到拒馬河對岸有大批騎兵正在泅渡。
他心頭劇震:“狗韃子!終于來了!”
秦大壯立刻俯身,低沉而急促的喝令沿著垛墻傳遞:“穩住,聽號令,點火盆,準備接戰。”
近兩百女真騎兵如貪婪的狼群,悄然無聲地渡過了界河,迅速集結,沉默地逼向聳立在黑暗中的燧堡。
這支隊伍領隊者,乃是圖魯木部落第一勇士——扎哈爾。
此人性情桀驁暴虐,勇冠部落,目空一切,除了酋長能夠管束外,向來不服兀魯思的節制。
長時間的等候、河口燧堡這片死寂的黑暗,像毒藥般消磨著扎哈爾最后一絲耐性。他再也按捺不住那股嗜血的躁動,悍然率隊渡河。
他盤算著:先拿下這個看似毫無防備的戍堡作為據點,再等那些卑賤的“漢奴”抵達過河,便可肆意掃蕩鋪堡,搶奪糧食人口,滿載而歸。
這位自詡為草原雄鷹的勇士卻不知,獵人的目光早已將他鎖死!
“他娘的,漢人懦弱,膽小,狡猾。”望著矗立在三十多米土坡頂端的燧臺,扎哈爾勒馬張望,習慣性地低聲咒罵,眼底掠過殘忍的快意。
他猛地向后揮手,發出夜梟般的短促呼哨。
三十名身手最為矯健兇悍的漢子立即下馬,腰挎彎刀,背負繩索,如鬼魅般向陡坡潛行。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