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擢升南河軍堡管隊官的消息,在堡民道賀與流民接風宴的熱鬧中幾無波瀾。
直到青陽縣巡檢使臣許方的死訊傳回。
許家與盤根錯節的姻親吳家,瞬間被捅了馬蜂窩。
兩家旋即聯名,泣血狀告至青陽縣衙,痛斥戍堡邊軍秦猛“目無王法、擅殺朝廷命官”,特乞求“嚴懲兇徒”。
青陽縣令手執狀紙,筆鋒懸而未落。
邊防帥司的快馬文書已至。證據詳實:許方伙同吳家妻弟,搶奪軍功、克扣軍餉、私通敵寇
條條罪狀清晰。赫然是一座鐵證大山。
縣令的驚愕未散,帥司命令再至。
南河城寨甲兵已封死許、吳兩府大門。查抄家產充作軍餉,男丁流放,女眷沒入賤籍。
昨日縣城望族,頃刻喪家。
此訊如驚雷滾過青陽縣。細節被邊軍刻意宣揚:
地方軍隊公然搶奪軍功,被秦猛反殺!帥司嚴令:誰搶功,決不輕饒!
人們悚然驚覺,死死記住了那個名字。
——小南河堡管隊官,秦猛。
此名如萬鈞巨石投入死水,在曾欺辱秦家或與許吳暗通者心頭,激起冰冷徹骨的寒意。
帥司正式公文抵達南河軍堡當日,嗅覺最靈敏的胥吏衙役已凜然不安。
稅務班頭張琨,便是其中坐臥不寧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