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天幕漆黑,小區像被按進墨汁里,連路燈都只剩下一圈慘白的光暈。陳野鎖好安全屋,把炮塔調到“靜默警戒”模式,電網降至低功耗,只留最外側一圈暗藍電弧。背包里塞滿備用電池、扳手、多功能鏟和從501搜來的那截獵槍槍管——還差最后20塊鋼材就能解鎖一級炮塔,但他不想拆自家圍墻,目標鎖定在小區西北角那座爛尾工地。
工地外墻的鐵皮圍擋被風撕得七零八落,像一排張牙舞爪的金屬獸。陳野貼著陰影潛行,鞋底碾過碎玻璃時幾乎沒有聲響。兩米高的缺口處,一根銹蝕的鋼筋斜刺出來,像對他挑釁的骨刺。他抓住鋼筋,借力翻進工地。
腳下是積了雨水的基坑,黑水里漂著水泥袋碎片和半截安全帽。塔吊的吊臂折斷,歪歪斜斜插在半空,鐵索在風中嘩啦作響。陳野打開頭燈,光束掃過——鋼筋骨架、腳手架、廢棄水泥罐,還有成堆的螺紋鋼,像一座被啃噬的鋼鐵骨架山。
他先摸到塔吊基座。粗壯的立柱由八根直徑20毫米的螺紋鋼焊接而成,每根都有三四米長。扳手咬住螺栓,一聲脆響,銹蝕的螺母崩飛。陳野把鋼筋一根根抽出,金屬冷意透過手套直刺掌心。系統提示接連跳出:
獲得:鋼筋x1
獲得:鋼筋x1
五分鐘不到,八根鋼筋收入囊中,翻倍觸發,瞬間變成十六根。
雨水突然砸下來,豆大的雨點砸在安全帽上噼啪作響。陳野抬頭,烏黑的云層壓得很低,像隨時會塌下來。他加快動作,踩著腳手架往上爬,目標直指頂層的鋼筋籠——那里是澆筑混凝土前的主梁,鋼材最集中。
腳手架的竹板腐朽,踩上去吱呀作響。陳野每一步都精準落在鋼架節點,避開松動的扣件。爬到第十層,風更急了,雨幕斜斜抽在臉上,像細小的鞭子。鋼筋籠就在眼前,縱橫交錯的螺紋鋼像鋼鐵蛛網,被雨水沖刷得發亮。
他蹲下身,扳手咬住連接扣件,暴力擰斷。一根根鋼筋被抽出,隨手拋向下方平臺。系統光幕在雨幕中浮現:
鋼筋x1→翻倍x2
鋼筋x1→翻倍x2
突然,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蓋過了雨聲。塔吊吊臂在風中劇烈晃動,銹蝕的鋼索終于承受不住,“嘣”地繃斷!吊臂像折斷的巨臂,帶著呼嘯的風聲朝陳野所在的位置砸來!
陳野瞳孔驟縮,身體比意識更快——他猛地撲向腳手架內側,雙手抓住鋼管,整個人蕩秋千般蕩到另一側。吊臂擦著他的后背砸在鋼筋籠上,火星四濺,幾根鋼管被生生砸彎,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差點交代在這兒。”他吐掉嘴里的雨水,心跳如鼓。但危險往往伴隨機遇——吊臂斷裂處,露出一段嶄新的鋼纜,足有拇指粗,十幾米長。
陳野踩著搖晃的腳手架靠近,多功能鏟刀口咬住鋼纜,連砍帶撬,硬生生拽下一大截。鋼纜入手冰涼沉重,系統立刻識別:
獲得:高碳鋼纜x1(可替代鋼材x10)
雨越下越大,工地變成一片泥濘沼澤。陳野抹了把臉,雨水混著汗水滑進衣領。他掃了一眼平臺,鋼筋已經湊夠二十根,翻倍后四十根,足夠升級炮塔還有富余。但目光落在更深處——那臺銹跡斑斑的發電機。
發電機外殼被雨水泡得鼓脹,但底座是整塊鋼板焊接而成。陳野跳下去,扳手砸開外殼,露出里面的銅線圈和軸承。他顧不上臟污,雙手探進去,連拆帶拽,硬生生扯出一大塊鋼質底座。
獲得:鋼材x15(大型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