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顧文龍已經來到了賓館一樓的大堂。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一轉身,走到了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邊抽著煙,顧文龍一邊凝眉沉思。
雖說顧文虎已經逃到了廣城,可是整個過程,太順了!
并且如顧文虎所說,從他逃亡開始,無論火車站,還是行進過程中,都風平浪靜,根本沒遇到中途駭查身份信息的事。
好像有人鋪開了一張漫天大網,但唯獨漏掉了顧文虎。
這怎么可能呢?
身為人大代表,他很了解警方的辦案流程,既然抓何楓,就不可能不對顧文虎進行監控啊?
發現他人沒了,警方不抓也不找,這不對啊!
難道目標是他顧文龍?
想到這種可能,顧文龍顧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掏出電話,給自已的秘書打了過去。
“收購江寧第二百貨商場的事,先暫時擱置,通知各部門經理,尤其是負責做資產評估的部門,立即停下手里所有的工作!”
說完,顧文龍又微微閉目,倚靠在沙發上,沉思了起來。
原本收購江寧第二百貨商場的事,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只要江寧銀行的評估員,在資產評估報告上簽個字,他就可以用一塊錢,把價值兩千五百萬的江寧第二百貨商場拿到手!
可是,現在,他猶豫了。
在這個多事之秋,他只能暫時忍耐,盡量不給巡視組留下半點把柄。
前思后想了十幾分鐘,確定沒有紕漏之后,這才抹了把臉,拿起公文包,快步走上了樓梯。
……
另外一邊,夏風幾人來到臨時辦公點旁邊的夫妻小館,點了三個家常菜,又要了三碗米飯,邊吃邊聊。
這里原本就緊鄰郊區,平時幾乎沒什么人。
現在已經快晚上八點了,夫妻小店也快打烊了,屋里根本沒有什么人。
夏風無意間看到男人跛著一只腳,隨口笑問道:“老板,你這腿怎么弄的,廠子給你報工傷了嗎?”
小店老板還沒說話,老板娘就嘆了口氣道:“報啥工傷啊,孩子他爸的腿是被人打的,唉……”
嗯?
趙偉咽下嘴里的飯菜,皺眉道:“那為什么不報警啊?把人打成這樣,都夠評殘了,得讓他賠償啊。”
“就是,按江寧的標準,怎么也能賠個三四萬啊,到時候換個位置好點的店面,生意怎么也得比這強很多啊?”
張凱也跟著說道。
1998年,江寧的發展剛剛起步,即使市區里的店面租金,一年下來,也就三四萬塊,但生意卻不知要比這個城郊結合部強出多少倍了。
“賠?”
老板娘抹了一把眼淚,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又走回后廚,收拾東西去了。
“老板,究竟怎么回事啊,能和我說說嗎?”
夏風放下碗筷,一臉好奇的打聽道。
“說了有啥用,你們快吃吧,馬上就八點了,我這要關門了,明天早上兩三點,還得去早市進菜呢。”
見老板不愿舊事重提,夏風皺了下眉頭道:“是不是被何楓打的?”
老板聽到何楓二字,先是一愣,隨后不屑的搖了搖頭道:“何楓算個啥啊,我的腿原本是能治好的。”
“可是剛住院第二天,三河路派出所的所長,親自到醫院警告我,當天不出院,把我另一條腿也打斷。”
“何楓?他敢嗎?”
說完,老板不再理會夏風,也轉身走進了后廚。
三人互望了一眼,瞬間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老板,錢我放在桌上了,我們先走了。”
夏風等人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心情沉重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