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怨自己的父親,可那畢竟是我親生父親,我可以怨他,怪他,疏遠他,但是當一個陌生人咬牙切齒的追問他的下落時,我心里仍然生出了一種抵觸和微微的反感。我不知道父親的下落,不過即便我知道,也不會說,養蜂人的表情就好像此刻知道父親的去向,下一刻就要沖過去拼命。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你不說,我不勉強,我叫努雄,如果你見到陳三,就告訴他。”養蜂人慢慢站起身,說道:“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原諒他,不異掌壇可以原諒他,整個九黎可以原諒他,但努雄不能,我會找他。”
說完這句話,養蜂人轉過身,像是要離開了,就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從自己的頭發里冒出一縷一縷的黑煙,這時候的天色已經暗了,千絲萬縷的黑煙比夜色更黯淡深沉,像是一只一只扭曲在空氣中的手,一下子纏住了養蜂人的脖子。
養蜂人被纏著脖子,整個人仰面倒在地上,我看不見自己頭頂的情景,可這一剎那間,我能感覺到那個如同披著黑斗篷一樣的黑影,又從我的頭發里鉆了出來。
如果換做普通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就是致命的,養蜂人的脖子好像快要被勒斷了,窒息是最讓人惶恐的致命感覺,養蜂人不由自主的伸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在地上連連翻滾。我緊緊抱著五月,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應對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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