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內心深處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盡管跟這個老頭兒初次相見,而且是在這種地點這種場合見到的,但我感覺,他絕對沒有惡意。
黑衣老頭兒震懾了那些穿著白壽衣的影子,把它們全部逼退,但一團一團的影子就在不遠的地方徘徊,好像一群盯上了獵物的狼,不肯離去。黑衣老頭兒看上去脾氣不是很好,接連兩次呵斥沒把對方逼走,就急了。他又朝前邁了一步,頭頂和兩邊肩頭轟的一下沖出一片血紅的光,身上的氣息似乎炸裂了一般,就連我和五月都感覺到一陣惶恐。
呼呼
一陣山風從身后呼嘯而來,黑衣老頭兒的衣角獵獵作響,一頭如雪如霜的白發被吹亂了,但他的身軀似乎是一座挺拔的山,在風中巍然不動。黑衣老頭兒像是暴怒了,紅光猛烈沖出的時候,在不遠處徘徊的那些白壽衣影子,再也不敢停留,在山風里亂成一團。大風卷起了塵土,貼著地面滾動,等到這陣風刮過去之后,成群結隊的白影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衣老頭兒身上的紅光和氣息也隨之沒回身體中,當他轉過身的時候,怒睜的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縫隙。
“沒有事了。”黑衣老頭兒重新背著手,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指著不遠處一個臨山的山坳,說道:“秦嶺多風水寶地,是葬人的好地方,有些墳年頭久了,地勢一變,寶地變成兇地,埋在里頭的人會出來作祟。”
我聽出黑衣老頭兒的口音是豫北口音,這種上了年紀的人一輩子說家鄉話,是不可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