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故作淡定:“沒什么,就是我還挺期待的。”
“期待什么?”沈危雪眨了下眼睛,“葉翦桐么?”
白渺點頭:“對呀,畢竟是第一美人,長得一定很驚艷吧?”
沈危雪想了想:“但你不是已經見過了么?”
白渺有點懵。
她見過葉翦桐了?
什么時候?在哪里?她怎么不知道?
沈危雪見她一臉懵懂,輕聲提醒:“那冊話本。”
白渺:“……”
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被師尊戲弄了。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話本里都是假的!”
她窘迫地丟下這句,扭頭便跑了。
沈危雪看著她跑遠,眉眼微彎,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直到對上青鸞直勾勾的視線,他的表情才逐漸平淡下來。
“不用這么盯著我。”他聲音極淡。
青鸞立即低頭找蟲子。
白渺回到洞府后,心臟還在怦怦跳。
她知道沈危雪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性格,偶爾也會出其不意地調侃她,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但她這次居然有點緊張。
是因為那個離譜的主線任務嗎?她現在只要一看到師尊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想到對方只是將她當作小孩子對待,會擔心她的安危,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而她卻在暗戳戳打他的主意,甚至還打算將他強行推倒……
“我可真是個爛人啊。”白渺發自內心地感慨。
小助手:為什么要這么想?這只是一個任務而已。
“對你來說只是個任務,但是對我來說……”
白渺欲又止。
你不愿意?
“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而是……”白渺試圖解釋,“我會有負罪感。”
為什么會有負罪感?
“因為,師尊對我很好……”
正是因為對你好,所以你才有機會。小助手冰冷地說,你不應該猶豫。
白渺沒有再說話了。
她躺到床上,看著垂掛在窗外的紫藤蘿,心情十分復雜。
也許小助手說得對,這是個完成任務的好機會,她不應該考慮太多。
她只是一個無情的走劇情機器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更何況,她也并不抗拒這個任務。
她只是忍不住想,如果師尊有喜歡的人,那她對他做了這種事,會不會被他厭惡呢……
你有點患得患失了。小助手插嘴道,你需要調整好心態,像我一樣平靜。
“廢話。”白渺譏諷道,“要去推倒師尊的人又不是你。”
我只是系統留下的監督程序,不能幫你完成任務。
“你可以閉嘴了。”
白渺從芥子囊中取出那幾冊話本,開始一目十行,迅速篩選出有關霸王硬上弓的劇情。
她需要參考,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里完全沒底。
兩個小時后,她終于翻完了唐真真借給她的話本。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嗎?小助手問道。
白渺合上話本,深深嘆了口氣。
“收獲就是,我絕對會失敗。”
小助手不理解。
為什么?
“因為話本里強迫的那一方要么是實力碾壓,要么是技術很好……”白渺越說越喪氣,“而我這兩樣都沒有。”
你還有勇氣。
白渺:“……”
她已經開始絕望了。
你要看原劇情嗎?
“看看吧……”白渺麻木道,“我需要一點成功案例做激勵。”
好的。
小助手話音剛落,一段描述出現在白渺的腦海里。
她喝了很多酒。每喝一口,她心中的苦澀便加深一分。她不明白,為什么師尊總是對她那么冷淡,為什么總是疏遠她,為什么總是將她的心意拒之門外?
她明明已經那么努力了。至今為止,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得到他的稱贊,為了讓他看到自己。
為什么會這么難?就因為他是劍尊,而她是他的徒弟嗎?
禁忌,不倫……她已經受夠這些了。她喜歡師尊,她想讓師尊也喜歡上她,僅此而已。
她放下酒壇,醉醺醺地站起來,走出洞府。
外面一片漆黑,夜色寂靜,只有師尊的住處還透著微弱的亮光。
她踉踉蹌蹌,神色迷醉地闖了進去。
男人已經和衣而臥,看到她闖進去,頓時蹙眉:“你怎么進來了?”
“師尊……”她眼神朦朧,一把捧起他的臉,“你知道嗎?我的心里一直藏著一個秘密……”
男人的眉頭越皺越深:“什么秘密?”
“我的秘密就是……”她捧著他的臉,越湊越近,“我喜歡你……”
她醉意朦朧地湊上去,迷亂而堅定地吻上他的唇。
男人的瞳孔瞬間放大,與此同時,一直壓抑的感情也隨之崩潰。
看著面前這個雙頰酡紅的少女,他眼底晦暗,情難自抑,突然捆緊她的腰肢,狠狠吻了回去……
劇情到這里戛然而止,小助手停下詢問白渺。
還要繼續往下看嗎?
“不用了。”白渺一臉難以喻的表情。
這段劇情里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師尊嗎?她的師尊也會有這么“激情”的一面?
感覺比看同人話本還要糟心。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道:“所以原主之所以敢主動出擊,是因為當時她喝了很多酒?”
很多很多。
白渺:“嗯……”
所以酒才是這次任務的關鍵。
你需要喝酒嗎?
“我想我需要……”白渺揉了揉眉心。
她很緊張,非常緊張。
她需要喝酒壯膽,也需要一些酒精來麻痹自己。
否則她真的很難完成這個任務。
不要想得太復雜。小助手說,你只需要開頭主動一下,后面直接躺著享受就行了。
白渺:“……我謝謝你。”
總而之,她需要酒。
但她沒有酒。
她沒有喝酒的習慣,扶霄宗也不會提供酒給他們。坊市倒是可以買到各種各種的酒,但最近沒有休沐,沈危雪也不會同意她下山,所以這個方法也不可行。
師尊那兒倒是有酒。
別的不說,就說上次拿出來的青梅酒,度數就不低,才兩三杯下肚,就把她給喝迷糊了。
不過她上次喝完酒都那樣了,這次再要,師尊還會允許她喝嗎?
白渺不確定。
到了晚上,她照例去竹樓吃晚飯。
沈危雪和往常一樣,撐著頭,安靜而平和地注視她。
看人吃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但他好像從來不這么覺得。
白渺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師尊……”
沈危雪:“嗯?”
白渺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師尊,上次的酒……你還有嗎?”
“有是有……”沈危雪微訝,“你現在要喝么?”
當然不是現在。
白渺說出提前準備好的借口:“我想跟您要一壇,帶回去慢慢喝。”
沈危雪眨了下眼睛,認真地看著她。
他似乎在考慮這句話的真實性。
白渺又開始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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