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壽,住手!”他喝道。
正在與今夏交手的車夫,也就是岑壽,以掌風逼得今夏退開數步,才停手冷道:“他們方才要殺車上的人。”
今夏聽得一愣:難道他們是來保護阿銳?
門口處的車夫掃了眼今夏和楊岳:“你二人為何想殺他?”
“是這樣,岑福,”岑壽復開口,解釋得清楚了些,“男的要殺人,女的想攔,不過沒攔住,故而我才出手。”
今夏扶住受傷的楊岳,惱怒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岑福與岑壽對視一眼,片刻之后,岑福自懷中掏出一塊制牌,亮給今夏看――上面赫然是一個“錦”字。
“你們是錦衣衛?!”今夏一驚,繼而便是懊惱,他們行路步態說話口音皆露出蛛絲馬跡,自己早就該看出來才對,“你們是從京城來的?陸大人認得你們?”
“我們奉大公子的命令,暗中保護。”
大公子,應該指的是陸繹。今夏暗暗心忖:他們稱呼陸繹為大公子,顯然并不僅僅是錦衣衛中的上下級關系,應該與陸家關系密切。此事陸繹瞞她瞞得甚緊,說不定也叫這二人暗中監視她,大概還是信不過她吧。
岑福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知曉你們是六扇門的人,暫時借調到大公子手下,本不該互相為難,但他意圖殺人,此事我須帶他去見大公子,請他定奪。”
“他、他是因為意中人死在阿銳手上,一時激憤,才會想殺阿銳。”今夏忙道。
“我會向大公子稟報。”岑福轉向岑壽,“人在這里不安全,你悄悄把人送到你房中去。”
岑壽點頭。
說罷,岑福走過來欲架起楊岳,卻被楊岳甩開。
“我自己會走。”他面無表情道。
岑壽在旁冷哼了一聲,岑福也不著惱,淡淡道:“那自然更好。”
“大楊,你覺得如何?”方才他吐了血,今夏很是擔心。
楊岳搖搖頭,并不吭聲,徑直出門去,岑福隨后跟上。
今夏遲疑片刻,終還是不放心,快步跟了出去。
眼看著岑福帶著楊岳拐過樓角,今夏忙跟著行到樓梯上,迎面正遇上欲下樓用飯的淳于敏,兩個丫鬟隨伺在旁。
看見今夏的一瞬,淳于敏
臉色煞白,話都說不出來。
“淳于姑娘,你沒事吧?”今夏好心問道。
見她欺近,丫鬟急急忙忙護住淳于敏,受驚地喝斥今夏:“你、你、你快走開!你怎么一身都是血啊?”
今夏低首望去,這才發覺自己衣衫上不知何時沾染了許多血跡,斑斑點點,確實甚是可怕。她回想片刻,應該是楊岳吐血時不慎沾染上的。
“……這不是我……”她話未說完,淳于敏身子一軟,已然暈厥過去。
丫鬟顧不上與今夏多,急急將淳于敏扶回房去。
原來這位淳于姑娘還有暈血的病癥,今夏扶了扶額頭,心下難免有三分歉疚。待她接著朝陸繹屋中行去,卻見岑壽掩門出來,正立在房門外。
此舉不而喻,陸繹并不希望有人打擾。
今夏靠著墻思量片刻,估摸著礙于頭兒的面兒,再說阿銳也還好端端地活著,陸繹應該不至于對楊岳太過苛刻,于是她便先回房換衣衫。房中,僅有的兩套換洗衣衫濕的濕臟的臟,她躊躇半晌,只好先拿出沈夫人所借的那套衣裙換上。
在房中坐立不安地等了好半晌,直至聽見隔壁房間的響動,想是大楊回房了,她連忙竄過去。
“大楊……”
她的手剛剛觸到門上,欲推門而入,就聽見里面“咔嚓”一聲,楊岳把門栓上了。
“大楊,你還在生我的氣啊?”今夏懊惱問道。
里頭是楊岳悶悶的聲音:“走開!讓我靜一靜。”
楊岳平日性子溫和憨厚,但卻是個一根筋,他若當真著惱起來,連楊程萬都不會與他硬來,只會等到他心境緩和之后再作商量。當下,今夏也不敢再勸,只道:“那你自己靜一靜,但是……千萬別胡思亂想啊!”
房間里頭,再無動靜。
今夏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間,呆坐在桌旁,也不知該干什么,只支棱著耳朵留意隔壁房間動靜,就怕楊岳一時鉆了牛角尖做出自殘之事。
大概過了一盞茶功夫,有人敲她的門。
今夏有氣無力道:“誰啊,門沒關,進來吧。”
進來的人是岑壽,仍是一臉的冷然,跟棺材板沒啥兩樣。
“大公子讓你過去。”命令的口吻,生硬得很。
今夏原就心緒不快,見他擺出官架子,平地里生出一股惱意,身子紋絲不動,問道:“他找我有何事?”
見她這幅模樣,岑壽著實惱火:“大公子找你,自然是有事,你不過是個小小賤吏,怎容得你多問。”
“我好歹是六扇門的人,只是暫時借調過來,為何不能問?”她冷哼道,“大不了,你去告我黑狀啊!”
“……你還橫起來了!你知不知曉,你方才上樓的時候,把淳于姑娘給嚇得暈過去。淳于姑娘是何等身份,我告訴你,就這一條罪過就夠你在大公子面前吃不了兜著走!”岑壽怒氣沖沖地斥責她。
“砰”得一聲,今夏拍桌而起,嗓門一點都不比他小:“她只不過是暈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方才把楊岳打得口吐鮮血,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知曉楊岳的爹爹是誰么?他是六扇門赫赫有名的捕頭,我告訴你,就著一條罪過就夠你在六扇門吃不了兜著走!”
“你、你……”岑壽氣得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你什么你!”今夏余怒未消,道,“虧你也算個男人,沖我嚷嚷,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挑軟柿子是不是?你捏一個試試,看我不炸了你的手!”
胸中氣悶難平,她不愿與岑壽呆在一個屋子里,抬腳就朝門外走,在門口處正正撞上陸繹。
也不知他在門外站了多久,究竟聽到多少,今夏楞了一楞,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憤怒,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聽見身后的岑壽恭恭敬敬喚了句:“大公子。”
是,他是他們的大公子,自己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她將脖子一梗,朝陸繹干脆道:“你去告黑狀吧!爺我不伺候了!”
說罷,她咚咚咚下了樓梯,消失在陸繹的眼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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