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離開后,辦公室里仿佛還殘留著一絲緊張的氣息。
何凱迅速將剛才的談話要點整理成記錄。
他剛合上筆記本,就聽到秦書記的聲音響起,“何凱,先別走。”
何凱立刻停下動作,恭敬地站定。
只見秦書記將目光轉向一直沉穩坐著的李鐵生。
他語氣變得嚴肅而深沉,“鐵生啊,王文東那邊,交代得怎么樣了?”
李鐵生身體微微前傾,眉頭緊鎖,匯報道,“書記,關于他自己貪污受賄、濫用職權這些事,基本上都撂了,數額巨大,觸目驚心,但是……”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可話題一涉及到金家,涉及到那些更深層的利益輸送和權錢交易,他就立刻閉緊了嘴巴,要么裝傻充愣,要么就干脆保持沉默,態度極其頑固,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對抗組織調查!”
秦書記聞,眼神驟然變得銳利,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篤篤聲。
“看來,金家對他的威脅,比黨紀國法的威懾,比失去生命的恐懼,更讓他感到絕望和忌憚!”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洞悉人性的冰冷。
何凱站在一旁,聽著兩位領導的對話,大腦飛速運轉。
他想起之前掌握的零星信息和自己的分析,忍不住開口道,“書記,李處長,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
秦書記和李鐵生同時看向他。
秦書記抬了抬手,示意他說下去,“嗯,何凱,想到什么就說,集思廣益。”
何凱組織了一下語,清晰地說道,“我覺得,王文東如此死保金家,可能不僅僅是利益捆綁那么簡單,他很可能有什么致命的命門或者說軟肋,被金家死死地攥在了手里!讓他不敢,甚至不能吐露半分!”
“哦?”
秦書記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具體說說,什么命門?”
“書記,據我之前了解到的一些情況,王文東的家人,大概在半年前就已經全部辦好了移民手續,他本質上已經是個裸官。”
“而且,就在他出事前沒多久,他妻子已經和他協議離婚,帶著孩子去了美國,我懷疑……是不是金家利用他在國外的家人作為威脅,讓他投鼠忌器?”
秦書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深沉,“嗯,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家人,往往是這些貪官污吏最后的防線,也是最容易被攻破的防線。”
李鐵生也表示認同,“書記,這個因素我們也考慮過,但是……在美國那個地方,金家的手還能伸那么長,明目張膽地威脅他的家人嗎?這似乎……”
“表面上那是個法治社會,沒錯!”
秦書記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但鐵生,你別忘了,資本和黑暗勢力在哪里都有盤根錯節的關系,意外這種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發生,尤其是在某些人看來,讓一兩個人意外消失,并不是什么難事,王文東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如此恐懼!”
李鐵生神色一凜,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鄭重應道,“書記說得對!是我們把問題想簡單了。看來,必須盡快找到他與金家勾結的直接證據,特別是長泰建安那個走私大案的關鍵證據鏈!”
“只有用鐵證砸開他的嘴,或者讓他明白金家已經無法庇護他、甚至可能為了自保而對他家人不利,他才有可能松口!”
“如果他自己咬死不承認,那么尋找直接證據的難度就會非常大。”
秦書記看向李鐵生,語重心長地交代,“鐵生啊,你們內部要專門開個會,好好分析一下王文東的心理狀態、他的人際關系網、資金流向,還有他與金家所有可能的交集點,要跳出常規思維,尋找突破口!”
“好的,書記!我們一定會千方百計,找到這個突破口!”